“你们来做什么呀?今天又没有戏看。除了大师姐,大家倒是都在。要找谁呀?”
“凉月君。”莫惟明直言,“我们找凉月君。”
“哎呦……按规定,我不能带你们去的。毕竟六道无常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找的。”羽面露难色,“要是他们不在,我还能偷偷给你们指个路呢。”
梧惠认真地说:“能不能当作我们硬要闯,你没拦住我们。”
“哪儿有这样的呀!”
“你个小孩这么死脑筋。”莫惟明说话可真不客气。
“你才小孩,我早过十六岁生日了!”
三人在一旁争闹着,楼梯上滑下来一只姜色大猫。冻冻抻着筋骨,慢吞吞地来到他们脚边。梧惠见状立刻蹲了下去,薅起它长长的毛发来。
“呀,冻冻好乖噢。上次你去哪儿玩了?怎么没见到你呀?”
“咪。”
它小小地哼唧了一声,忽然从梧惠的手里溜出去,转身跑向楼梯。不等梧惠惋惜,它又转过身停在那儿,看向他俩。莫惟明犹豫地问:
“它是不是让我们跟过去的意思?”
“好像是噢……”
羽举着扫把,满目迟疑。她冥思苦想了一番,对二人说:
“这样吧。你们跟它过去,被发现了就说是它带的路……我估计师兄师姐都忙着,也没空管你们。回头追究到我身上,我就说我犯困,没看到你们进来。这样,以后他们就不差遣我扫地了……嘿嘿,就这么办了。”
“呃。谢过羽姑娘……”
两人立刻跟上冻冻,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到二楼后,通往三楼及以上的楼梯,在另外的方位。一路上,他们小心谨慎地走着。二楼没什么弟子,也没有客人,到处都是桌椅作为掩体,还算顺利。但是……
“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走过拐角,商叉着腰,站在楼梯口训人。幸好两个弟子低着头,没看到他们,商也是背对着的。她愤怒地指着地面,大声嚷着:
“说了多少次,咱们的木头都老了,有变形。这边凹着的地面要擦干净,不能总让水自己晾干。到了夏天都要生苔藓了,迟早把整层地板都弄垮掉!人上上下下的,摔了怎么办?凭你们那点工资赔得起医药费吗?板胡拉的跟什么似的,一塌糊涂,干活也不利索,你入门的时候是不是手上有残疾瞒着我啊?还有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唢呐吹得好听?不是我罩着你,你师祖早让你回老家吹红白事去了!”
两个弟子被骂得一愣一愣。他们之中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但都被商“一视同仁”地教训。别说,梧惠憋笑还挺辛苦的。
可他们堵在楼梯口,两人也没办法上去。这会儿,冻冻突然迈着小碎步跑过去。他们不敢上前,只得静观其变。只见冻冻跑到一边,从容地踏过积水,大摇大摆地走过。三人震惊地看着它留下一串任性的梅花脚印。
走到栏杆边,它立起来把装着水的桶用力一推,水便哗啦啦地洒到一楼去了。
“呀!!”楼下传来羽的尖叫声。
“坏冻冻!”商也大叫起来,“你、你们俩愣着干什么,去拿拖把和抹布啊?臭猫!看我怎么教训你!”
两个弟子慌忙跑去拿工具了,商则大步迈向冻冻。这猫并不跑,只是蹲在原地。但它双目紧闭,耳朵贴着脑袋,整个头缩得要凹到脖子里。
商刚伸出手,它就“喵嗷嗷嗷嗷”地叫起来。
“喊什么!我还没碰到你呢!”
说罢,她的手掌“啪”地拍到冻冻脸上,并不用力,可它却叫得比谁都惨。
莫惟明和梧惠各自紧紧地握住拳头,趁乱跑到楼梯上去了。
冻冻,我们会记得你的!
之后便顺利很多。在三楼,弟子们都在练习。能隐约听到不同房间里,传来不同的乐器的声音、吊嗓子的声音。四楼安静很多,但也有人在搬什么东西。无妨,他们都无需停留。径直来到五楼,背对着楼梯口的凉月君疑似在捧着书看。
“吵死了,冻冻怎么在乱叫。又是谁在欺负它?”他头也不回地问。
“那个……”
轮椅上的凉月君猛回过头,烧伤的部分最先暴露出来。即便是见过的,梧惠难免心里一惊。凉月君立刻冷下脸来,阴阳怪气地说:
“哟,耗子偷油吃,还有胆子回来。”
“……看来您已经知道了。”莫惟明向前一步,“那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滚蛋。”
凉月君转回头来,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莫惟明与梧惠相顾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但,梧惠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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