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可不管对方是否来自东荒大境。
非同等修为,称他为道友,此等失礼就是面对顶尖大宗他也不会退让。
就是全都是金丹境界,也得有高低之论。
要是寻常的时候,他肯定会发现欧言岩的反常行为,不过如今本就因巫道弦的事情心中怒火起,现在没有动手打死欧言岩纯粹是不想给宗门惹麻烦。
对方如此跋扈,明知有两位老祖坐镇还扬言要走山门,必然拥有有之相匹配的底气。
他确实占理不假,但是修行界还是以实力为尊,万一给宗门惹祸,到时候还得老祖出手。为了一时的怒意和泄愤贸然出手,实在得不偿失。
以宗门庶务掌门自居的徐昭还是很能忍的。
周身气息汹涌外放,就要将这位来自东荒大境的修士赶出山门去。
巫匀续心中咯噔一下子,他们确实在寻摸东荒大境的路子,恰好又有人引荐,观其气度和修为就真以为对方是大宗的修士。
没想到,太乙宗的长老竟没听说过此宗的威名。
“坏了不会是骗子吧?!”
巫匀延同样这么觉得,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
两兄弟相视,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慌。
这要真是个骗子,他们巫家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巫匀续心中懊恼,当时应该仔细查证的。话又说回来,要前往东荒大境中心区域,路途遥远不知几何,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探明对方的身份。
只怪自己贪念作祟,以为能搭上一条大船。那可是来自东荒的顶尖大宗门,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想攀附呢。
与之相比,太乙宗这个新生的宗门就像是萤火与皓月。
“前辈息怒。”
欧言岩当即手执晚辈礼拱手奉上黑白令牌说道:“晚辈确实来自东荒万法宗,前辈可能久居星罗没有听说过。”
他身躯的法力并没有显现,却不露痕迹的将徐昭汹涌的气息阻挡下来,修为之深厚,身躯之强大,让徐昭一时难以着手。
徐昭眯了眯眼睛,探手将令牌取来,神识一扫随后还给欧言岩,拂袖转身淡淡的说道:“大宗子弟更应该注重修养,莫不是以为背靠大宗,仰仗修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扬言要我宗的山门。”
“是是,前辈教训的是。”欧言岩伏低姿态,一点都没有刚才的嚣张态度:“前辈且息怒,是晚辈之错。”
徐昭不由疑惑,这态度转变的好像太快了。
如果万法宗很嚣张的话,他家绝不会惯着他们,就像是当日宴会老祖不会惯着杀身鬼王。
只是这……
“前辈有所不知,我宗想要在星罗安置分宗,我家元婴老祖不日将抵达,我们这些不过是马前卒罢了,晚辈久居东荒,若是有所冒犯,还望前辈海涵,海涵。”
欧言岩陪笑着拱手。
徐昭讽刺道:“欧道友这前倨后恭的嘴脸,转变的太快了些吧。”
“嗐,晚辈也确实有难言之隐。欧言岩一脸无奈,像是没有听出徐昭的冷淡。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所谓个人的荣辱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既然对方没有听说过万法宗,反而要将那副倨傲的面孔收起,免得碰到一位愣头青。
“你宗此番安置分宗,选在什么地方?”徐昭没忘记正事,坐回座椅,端起茶碗,似是而非的探寻到。
“还没定。”
“说要购买贵宗的山门也不是无的放矢,贵宗有意的话,我家老祖肯定会开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此事休谈。”
“那……该谈哪一件事?”
徐昭随后看向已经吓的瘫在座椅上的巫家兄弟。
两人神色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
好在欧言岩并不是冒充的,只要其身份确实是大宗子弟,现在又听说万法宗要来星罗开设分宗门,顿时觉得原先的事情有戏。
巫匀续拱手谨慎道:“徐长老,我家道弦的天赋不该如此。”
徐昭摆了摆手:“宗门花费了那么大的资源培养巫道弦不能你们说走就走,坊市店铺你们也拿了那么多,周遭的灵井、矿脉、上了年份的山石草木……,大多是宗门划分给你们的。我宗对巫家不薄。”
“当然,良禽择木而栖,不是非要绑着巫道弦和你巫家。”
“至少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巫道弦是否愿意离开宗门。”徐昭没有抬出自家老祖,要是遇到事情就抬出老祖,他也只能算仗势欺人。
凡事还是要按照寻常来操办。
就算巫道弦也同意,巫家想要离开也得付出代价,甚至是危及家族的巨大代价。
不然开了这样的先例,太乙宗威严不在,以后宗门弟子还有什么凝聚力,不是任他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昔年血煞宗的弟子叛逃,掌门远追千里将之击杀,就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
就算真放人离去,巫道弦也得废去修为,并且对天道发誓此生不再修太乙宗功法,不能将太乙宗功法外传。
巫匀延说道:“他一个孩子懂什么,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他会理解的。我是他父亲,可以为道弦做主。”欧言岩静静的坐在客座没有插嘴,天灵根固然重要,却也不好得罪拥有两位元婴修士的本地宗门。
他本来就惹怒徐昭,现在再多言什么,只会让误会加深。只得在心中叹气:“这事儿就不好办,得罪人的差事。”
但是上头吩咐下来了,他不办也不行。
夹在中间难做人。
徐昭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巫道弦既然是我宗弟子,就得问问他的意见。我辈修士,修行争命,哪怕是生身父母也没有所谓的做主和不做主。”
“既然一时无法解决,有劳诸位在外门客栈多待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