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辰时了。
这一次剧痛比之前都要剧烈许多,冷汗从额角一滴滴落下,他死死咬住被角一声不吭。
因为他还记得,他现在在别人家里。
李昭坐在地上,正靠在床脚闭目而眠。
昨日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时入睡的,但似乎调配药草到了很晚。
他不想吵醒他。
但那股剧痛像是从骨髓里泛起,要将他整个人撑爆,李稷看着自己手背上青筋泛起,他痛得想要满床打滚。
忍住,忍住,一个时辰到了就好了。
他拼命对自己这么说,眼前视野被冷汗浸湿,牙关传来血腥味,喉咙传来低哑的痛叫,他猛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痛得话就叫出来吧。”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哎?
他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你……”
她知道他每天的这个疼痛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的惊愕让他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剧痛让他大脑再一次一片空白,只知道李昭一直站在他身边,为他擦去脸上冷汗。
一个时辰下来,他浑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但好在疼痛还是准时结束了。
看着身上被他汗水浸透的被褥,他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我等下自己洗……”
“没事,等你好了之后,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洗。”
李昭静静道。
“好?”他愣愣开口,难道他疼痛发作时听到的那句话居然不是错觉?
最后一次?
她有办法让他不再痛吗?
“昨日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是真的。”李昭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东西。”
那名少女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也不该是你承受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记得自己愣愣地问。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昭笑了笑,“你只知道我有法子让你不再痛就可以了。”
他的眼睛亮起来,惊喜地问道,“真的?”
“嗯,”眼前的少女点头微笑,“只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会消耗多少,还能不能回来。”
不能回来是什么意思?
李稷记得自己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李昭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
“等下如果我没有回来,大概一个月后会有一个女子来找我,你到时候把这封信给她,她会照顾你的。”
“照顾我?你要去哪里吗?”
“只是有可能,”李昭笑了笑,“这个房子下有菜窖,在门口向左三步外的青石下,里面有足够你吃一个月吃的粮食,如果我不在了,你就爬进去把那些搬出来,记住了吗?”
他呆呆地点头,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向他交代这些。
李稷坐在夜风中,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在很多年后他才意识到,那一天,在遇见他的第二天后那名少女做出的决定,其实很可能危及性命。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那一天吃完早饭后,李昭将他叫到了院子里。
他发现院子里居然画上了奇奇怪怪的图案,弯弯绕绕如同藤蔓一般。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叫破魔的阵法。
她牵着他的手走向阵法的中央,蹲下身看向他的眼睛,轻声开口。
“开始吧。”
大月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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