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往什么方向发展,谁的选择真正能起到作用。
遑论是他们?
而眼看着双方在局势的快速发展下根本不能迅速达成互信,于是,刘扬基干脆拿一个军头最不想看到的方式—拆分兵马来做威胁。
“好!”韩引弓忽然开口,做了应许。“那就分兵!”
这下子,刘扬基反而目瞪口呆,继而焦急起来,居然主动反驳起了自己提出的建议:“分兵之后若是撞到黜龙贼也无法阻击得利,结果让人跑了又如何?而且去平乡也太远了些.之前传讯说黜龙贼逃出去时我就说了,黜龙贼便是逃出来,等天色大亮后又能逃多远?只要咱们尽量稍微向东北方向进军就行你却总不能忍耐!” ??….“我自然不能忍耐!”韩引弓居然不怒。“不是阁下来告诉我,若我不能拦住黜龙贼,英国公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性命攸关,我自然要保命为上!无论如何寻到张行做了交战再说其他!所以,只按照你的说法,分兵!”
刘扬基无奈,只能反过来劝说,但韩引弓这种人如何会被劝服?而刘扬基又终究不能拉下脸来,当众屈服对方.于是,其部八千人到底是一分为二,一部随韩引弓向北面平乡当道阻截,一部随刘扬基往东北面战场方向而去。
另一边,战场的东端,就在韩引弓、刘扬基分兵的时候,却有两支游离的兵马在雾气中撞在了一起。
不是南岸的孙顺德与郑善叶,他们早知道对方的存在,此时正在联合一起努力徐世英及其部属的下落.实际上,遭遇了一支意外兵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将甲胄、长兵扔进清漳水,然后凫水过来的徐世英、程知理,以及他们带领的这个剩一千多人的营头。
也正是因为刚刚渡河,又无甲胄、长兵,所以,在河堤下稍作休整的他们听到雾气中有密集马蹄的时候,不由心沉到了底。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雾气没了,徐程二人还能凭着修为擒贼擒王,惊吓住对方的士卒,但雾中这些没了甲胄长兵又刚刚渡河的士卒乱战,不免要伤亡惨重。
不过,随着骑兵群迅速接近,两个修为最高的大头领却瞬间凭着修为察觉到了一丝可乘之机—对方气势汹汹,却明显是一群败兵,很多人都带伤,而且衣甲凌乱。“什么人?”
程大郎毫不犹豫,使出修为,高高腾跃起来,然后在空中便遥遥来喊。“报上来历!”
“你们是什么人?”
那支兵马见到一位最少是凝丹高手的人突然出现,且身后明显有兵马骚动,俨然有一支兵马在此,也是立即止步,其中为首之人更是显得紧张。
程大郎何等精细人物,见到这一幕,便晓得事情成了,当即便靠近来言语:“我是清河崔氏武城小房的女婿,奉命率族兵前来助战!你们是哪家兵马?幽州军还是河间军?”
这个时候,对面明显骚动起来,却并不作答。
程大郎心中微动,便要再往前去,忽然大喜,却居然是认出了其中几位骑士,然后立即醒悟,便要招呼,而那些骑士见对方临近了,俨然也认出了来者是谁,也各自面面相觑,居然齐齐后退。
程大郎初时不解,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便回头来看徐大郎,好让对方上前说话也就是这时,那之前开口的骑士忽然闷不吭声,直接一矛刺来。
程大郎措手不及,却居然没做反抗,连护体真气都未鼓荡开来,直接后仰翻滚,熟料,那骑士身后数骑一起上前,齐齐来戳,程知理心惊肉跳,更是无奈,只能腾跃起来做躲避。….而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什么的徐大赶紧开口:“我是徐世英!程大郎是奉命来支援,在路上遇到的,都放下军械,你们跟周头领失散了吗?!”
对方骑兵明显一惊,却依然犹疑。
还是徐世英主动上前,说明了情况,又带几名骑士来看了刚刚渡河的本部兵马,这才解开了疑虑。
然后,又将受伤昏迷的周行范给从后面网兜里抬过来,让徐世英查看伤势,眼看着徐大郎脱了小周头领的甲胄,渡入长生真气,这些人这才对着老上司程知理下拜赔罪。
程知理赶紧搀扶起这些昔日下属:“你们不晓得我修为吗?明知必死也要来戳我?”
几名骑士无奈,也委实尴尬,只是低头。
程知理见状既心疼,又有些羞愧,只能摒掉此事,赶紧去查看这支骑兵,乃是挑拣伤员,重整部队的意思。
过了一会,眼看着雾气将散,徐世英的长生真气终于将周行范给救醒了过来,三位头领汇集,便要商议下一步动向。
“小周伤势严重,得迅速送到后方安顿下来。”徐世英言简意赅,指着闭目咬紧牙关的周行范先说了一个要害问题。
周行范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眼前两人一眼,却只是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平原太远了,而且河对岸就有数万兵马,按照他们说法,西面和北面也有河间军。”程大郎立即言语,俨然是有了一个大胆腹案。“所以,我们将周头领送到东面清河如何?我自是货真价实的清河崔氏女婿,那边也有认识的人,只是偷偷送给他们,让他们将养着周头领,应该有人会识相,周头领也配合着我们部队只往西北面继续去寻首席。“
“还是太冒险,清河那里到底有一个宗师,真要被发觉了,生死都在人家一念之间。”徐世英也立即提出了一个方案。“我们等一会,上午的时候,再全军凫水过南岸如何?”
程知理一时不解。
“南岸大军上万,寻不到我们,必然不会为我们区区一千多人久留,咱们趁机折回,非但可以将小周头领送回去,还能全军回到平原整备”话到这里,徐大郎一声叹气。“这也是局势所迫,我的营没了甲械,骑兵营七零八落,人人负伤.在北岸遇到任意一支兵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程知理一时犹疑,只是勉力来言:“我们去了甲胄,恰好可以装作是崔氏的援军,还收拢了伤员未必不能去救援首席。”
“可小周头领又如何呢?”徐大郎指向了再度闭目不语的周行范。
而也就是这时,周行范第二次睁开了眼睛,也给出了答复:“我跟着徐大郎就好徐大郎的长生真气比什么针药都好!离了徐大郎,我怕是立即要死!”
拄着惊龙剑的徐世英一时错愕。
“至于部队,就按照程大头领的意思来,咱们装作是崔氏的援军,往西北面寻首席去!”小周继续言道。“正好,我伤了,程大头领却是这支甲骑营的老头领,带着他们更利索!”….程大郎心中大动,而徐大郎心中一沉,却没有吭声。
“那就这么定了!”小周见状,直接对两个资历大头领下了命令。“三个人,两个要去西北寻张三哥的,那自然去寻张三哥;至于我的性命,我自己做主!现在这个局面,我不怕丢了性命,只怕干了这么多年黜龙帮的事业,临到此时没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