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百越,还包括了整个宇宙啊。”李启一边讲道,一边升起明悟。
帝流浆从他的身躯之中流过,滋润着他的躯壳。
与此同时,李启讲道的时候,也在叙说着百越一路走来的所有事情。
尽管李启并不知道下面这些每个人都经历了什么,但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很辛苦的。
百越,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些人背后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而正是他们,找到了百越的‘道’。
什么叫‘道’?
有道门真仙曾说:“道行之而成。”
道路是由人走出来的,你走过的路,那便是你的道。
人道亦有大能,说:“由是而之焉之谓道。”
这是说,道指的由这里往那里的一条路。
道,应有一个向往的理想与目标,并加上人类的行为与活动,来到达完成此项理想与目标者,便谓之:道。
因此道,必由我们之理想而确定,必又由我们之行动而完成。
众生之行动,必有其目的,由于实践了整个历程而到达此目的,若再回头来看,此整个历程便是道。
因此道,实乃是无数人的人生凝聚所在,必然是前进的,是活动的,又必然有其内在之目的与理想的。
由是演绎开来说,道是行之而成的。
谁所行走着的,便得称为谁之道。
于是,眼前的百越,便是‘得道’了。
尽管他们的道还很稚嫩,但他们的确是在人与巫的碰撞之间,找到了自己的道,尽管以后很可能融入某个大道统,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失去了自己的道,他们只是找到了‘同道’而已,融入道统不是丢失自我,而是高山流水啊。
李启可以看见,百越冲破自己的历史,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并且像是个初生的婴孩一般,探着头,看向了天下这片广袤的大地。
这片偏僻一隅的大地,此前被百越国主所霸占的土地,此刻终于要以自己的步伐来融入这个世界了。
他们独属于自己的道,已经立下根基来了。
这便是他们的道基啊,不过……想来以后也会和别人‘道争’吧?
道可得有许多种。
比如说,如今分类的这些,神道,巫道,人道等是。
即就人道言,既是由是而之焉之谓道,则由此至彼,也尽可有好多条相异不同的道,而且由此至彼,由彼至此,皆可谓之道,于是遂可有相反对立之道,固有人道百家之说。
其中大道,小道,君子之道,小人之道,尧舜之道,桀纣之道,皆得称为道。
于是,这世间,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纵横交错之间,有的道像是平行线,你看得见我,我看得见你,却永不交错。
但有些却碰撞在一起,有时候发展出的是友谊,有时候发展出来的是道争,那就看具体的情况了。
人道圣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中庸》又说:“道并行而不相悖。”
而且道有时也可行不通,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这是指大道言。
又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这是指小道言。
《易》又说:“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小人道长,君子道消。”
因有相反对立之道,故若大家争走着那一条,这一条一时便会行不通,但是,道是行之而然的,即是要人走了才有路,没人走,即不成为是路。因此道是可以选择的,如我爱向这边走,你爱向那边走,若有某一条路容易走得通,于是人人尽走向那一条,积而久之,这便成为大道了。
大道统不是因为人多所以厉害,而是因为那条道途本身就能够容纳那么多人一起行走。
而现在的百越,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以后他们的道途会怎么样,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帝流浆逐渐枯竭,太阴也要落下,太阳将要升起。
李启面对着眼前逐渐汇聚起来的百越原生五品们,结束了自己的讲道。
“那么,从今日起,你们将会面对天下,这或许会有些奇异,毕竟……你们此前一直都在国主的压制之下生活着。”
“不过,不用担心,这世上,到处都是和你们一样的生灵,百越……是少数,起码在天下,是少数。”
李启说完这些,法身与真身完全融合,与沈水碧消失在原地。
百越诸多新晋五品,各自行礼,恭送巫神山祝人离去。
他们之中并不全是好人,甚至不少都是以各种阴邪手段晋升的,但此刻的祝人并不在乎这些,无论善恶,都是自然的一部分,这个世界不可能只有狼,也不可能只有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