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本来也不想理这等蠢人,到底替自家姑娘有这种长辈感觉不值。看她还敢对黛玉不满,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道:“我劝婶娘还是早点收了那些小心思吧,侯爷是何等人物,岂会上你的当?
还有,方才你问这两位姐姐可知道你的身份,那你可知道她们的身份?不妨告诉你,她们不仅仅是侯爷的贴身侍卫,而且还是皇家三等侍卫,官居五品。婶娘也是大胆,竟然当众辱骂二位大人,只凭婶娘以民犯官这一点,就足够二人大人将你投入大狱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婶娘!”
“你少唬我,这怎么可能??”
夫人大吃一惊,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两个跟班侍女,居然是官,而且还是五品官?
紫鹃也不过是气不过才怼人,倒也不管她信不信,说完也和雪雁追着黛玉的脚步去了。
审视再三,觉得紫鹃可能真没有骗她的妇人,终于不敢再造次,哼一声,拉着女儿走了。
……
“姑娘。”
进入院中,紫鹃看黛玉心情不佳,与刚刚从屋里出发的时候判若两人,有些担忧的上前唤了一声。
她明白黛玉难过的原因,任是谁被自己亲近的人背叛伤害,都会如此。
之前的情况她们确实都瞧见了,那陈氏想把女儿送到贾琏房里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贾琏不在的时日,这些远房的长辈对黛玉可谓是十分照顾,一见面就嘘寒问暖的,都一度让黛玉对她们产生改观。谁知道,那些人对黛玉好的原因,竟是妄图通过黛玉接近贾琏,这很难不令质本高洁,心思敏感的黛玉感觉心寒。
紫鹃本想安慰黛玉几句,熟料黛玉回过头来,神色竟是罕见的镇定。
“紫鹃,你说琏二哥哥在外头做事,是不是会经常碰见这样的事情?”
黛玉的声音,格外的认真,充斥着深思熟虑后的沉稳。
紫鹃微微一愣,然后连忙点头,“姑娘说的不错,琏二爷的本事和条件,还有人品,任是谁都瞧得见的,否则的话,当初老爷又怎么可能委屈姑娘,把姑娘许给琏二爷呢?
我们看得见琏二爷的好处,别人自然也瞧得见。琏二爷又经常在外头办事,只怕但凡是个春闺待嫁的女子,都很难不对琏二爷动心,如此发生类似的情况,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姑娘完全不必为此生气。正如自古以来男儿家追求争夺倾国倾城的绝色一般,似琏二爷这样的人,得世间女儿家争相喜欢毫不奇怪。
姑娘反而应该高兴才对,一则是像琏二爷这样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儿,都对姑娘如此倾心爱护,可见姑娘的可贵。二则琏二爷本身也是洁身自好的人,姑娘也瞧见了,方才琏二爷可是直接拒绝了鸿大奶奶的提议呢。”
紫鹃秉性不吐不快,为了打消黛玉的玻璃心,竟是一股脑就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该死的,问你一句,谁让你说这么多了。”
黛玉大恼,一则因为紫鹃的言语,二则紫鹃说话声儿也不收敛,很容易惊醒屋里人的。
果然,二人话音未落,就听屋子里面传来贾琏的声音:“你们两个既然到了就进来吧,在外头嘀嘀咕咕的做什么?”
紫鹃见状微吐舌头,旁边的雪雁,则是看戏一般嘻嘻直笑。
黛玉瞪了她们两个一眼,又看了一眼雪雁手中的食盒,这才抬腿进屋。
这个房间是黛玉亲自布置的,所以十分熟悉。
走到里间,看见贾琏已经脱了外裳,正趴在软榻上,让香菱给他推肩捶背。
对于这样的场景,下江南的船上,黛玉也见怪不怪了。她还看过贾琏脱了上衣,让香菱光着脚丫在他背上踩呢!
香菱是懂事的,看见黛玉进来,只最后锤了几下,完成一整套动作,便从榻上翻下来,给黛玉行了一礼立到旁边去了。
而贾琏坐起身之后,甩了甩肩膀,瞅见黛玉在摆弄食盒,就问她:“好像还不到饭点嘛,林妹妹怎么给我送饭来了?”
黛玉小脸微红,没说话。
紫鹃却笑道:“我们这送的不是饭菜呢……二爷可得好好尝尝,这可是我们姑娘在厨房掏弄了好半天,亲自给二爷做的哦。
嘻嘻嘻,实不相瞒,这还是我认识我们姑娘以来,她第一次下厨呢。”
贾琏闻言眼神一亮,“是吗,那莪可得好好尝尝!”
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让黛玉羞意减少,缓慢而优雅的给贾琏盛了半碗,就要捧着给贾琏送过来。
贾琏却怕她烫着,早一步跳下榻走了过去。
扫了一眼食盒内那精致的食瓮,贾琏脱口而出:“小鸡炖蘑菇?”
黛玉等人齐齐一愣,随即黛玉微恼道:“什么小鸡炖蘑菇,这是苏州菜系,鲜菇乌鸡汤,你要是嫌弃,就不给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