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看见了,这些桌子上,还剩下不少的银子……”
众人循着贾琏的手势望去,确实,即便是赏赐过了那些家眷,厅前那些长桌上的银子,也大概还剩下一半!
“这些银子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们都很好奇。
不过不用着急,等会你们自会知晓。”
贾琏稍微卖了个关子,然后再次转身面对大院那些人,正色道:“你们都已经知道,此番跟着我远赴西北的那些人,死了很多。
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当我的亲兵,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即便有一天,你们当真和之前那些人一般,死在了战场了,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
只要我贾琏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的鲜血白流。
我准备建造一个祠堂,这个祠堂,独立于我们贾府的宗祠,莪给它取名‘忠义祠’。
忠义祠,顾名思义,是为忠义之人所设立,是祭奠忠义之士的地方。
他和我贾氏宗祠一般,属于我贾家的第二祠堂!
凡我贾族子弟,不论主子还是奴才,都必须像对待我贾氏宗祠一般,尊敬、供奉我贾家忠义祠。
凡有不敬者,与不敬宗祠一般,以背祖忘宗论处。
除此之外,往后每年的清明祭祖之后,我会亲自带人,在忠义祠,举行祭拜典礼。
届时,凡宁荣两府男丁,不论主仆,无故皆不得缺席。”
尽管贾琏这番话很长,但是,还是有许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听了个大概。
许多人,甚至连气息都一下子粗重起来!
要知道在此间的奴才,除了一些后来买进来的,或者是随着女主人陪嫁进来的,其他绝大多数,都是至宁荣二公时代,就已经是贾家的奴仆。
他们,就是贾家的家生子,是最受主子们信任恩宠,同时也注定,世世代代为奴的人。
他们中很多人,比如赖大,比如林之孝,走出贾府,那一个个,也都是社会上很有地位的人物。
京中京外,五品以下的官员,就没有多少,敢不给他们面子的人。
他们,被外面的人,称之为“豪奴”。
所谓豪奴,有不俗的能量,有不凡的权势,但有一点,他们是奴才。
他们不能参加科考,不能自己经商,在那些真正权势人物的眼里,他们就是最低贱的一群人。
没有社会尊严。
贾琏要建什么忠义祠,他们本来不会太关心,主子要做什么,他们配合完成就是。
但是从贾琏前后的话,很多人都听出来了,似乎,这贾家忠义祠,祭奠的,不一定是贾家族人,而是……
他们觉得他们一定是疯了,居然会那么想。
天底下,哪有主子,祭奠奴才的道理?
但也有很多人,特别是心中打定主意,要去竞选亲卫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上方的贾琏,眼中有火光燃烧。
终于,一个荣国府的管事,出头问道:“敢问二爷,这忠义祠,二爷准备建在哪里……而且,既然是我贾家第二祠堂,那它里面,究竟,是祭奠哪些人,或者说,哪些人死后,有资格进驻我贾家第二祠堂……”
管事的问题,也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问题。
贾琏直言道:“这个忠义祠,我暂时准备建在东跨院之内,与东府宗祠邻近的地方。
此事,就交给林之孝,以及张勇、赵胜,你们三人一起筹办。”
林之孝几人早就得到贾琏的吩咐,此时接连走出来,跪地领命。
“至于哪些人有资格列入忠义祠……”
贾琏目光一扫,以宏大响亮的声音宣示道:
“此番随我战死在漠北的十三人,皆有资格列入忠义祠,受我贾家世代祭奠。
除此之外,自宁荣二公之后,凡为我贾家立过重大功勋的人,以及,从今往后,我所有战死的亲兵,和为我贾家做出重大功勋的人,死后也有资格列入忠义祠。”
全场哗然,然后沸腾。
……
与荣国府的热闹不一样,薛家,常年都显得很冷清。
因为今天是贾琏刚刚回来的日子,所以薛姨妈母女二人,都比较关注荣国府内的情况。
听说贾琏大肆赏赐两府仆妇人丁,薛姨妈二人都不甚在意,再听说贾琏当众优抚随他战死的护卫时,二人有些诧异于贾琏的手笔。
等到听闻贾琏刚回家,就要修建忠义祠,以及再了解到贾琏在荣国府大院内所发表的那些话时,她们都愣住了。
母女二人对视之间,都看出双方眼中的震诧之色。
“第二祠堂?供奉那些奴才?这,你们老爷老太太他们能答应?”
“这个……琏二爷既然敢当众宣布这件事,想必是和老爷们商量过的吧。ωWW.
不过姨太太你是没看见,当时二爷在大院内,和我们说那番话的时候,那等意气风发……不对,我都形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