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却就发生在她们身边,还是她们最敬爱的琏二哥哥手下的护卫们,由不得她们不害怕,一个个面色有些发白。
终究贾母是见惯了风浪的,她摆手叹道:“这就是他们男儿家要建功立业,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危险了。
想当年国公爷在世的时候,经常领兵征战,在他帐下的亲兵、家将,也死过不少,好些还是我亲自帮忙料理抚恤的。
只不过年头过去太久,这些事我都快忘了。”
贾母说着,有些陷入沉思。
这一刻,她深刻的认识到贾家的颓败。
若是没有贾琏,以军功起家的贾府,竟然已经几十年不问军事,导致她这个老祖宗,竟然对马革裹尸还,都变得那么陌生了。
“凤丫头,你回去告诉琏儿,死了的那些人,让他派人好好料理抚恤便是了,切不可太过伤怀。
罢了,不必说是我说的,想来之前他连这件事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便是怕我们担心。
琏儿,真的是长大了,能担起事了。
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你们都只管配合便是。”
贾母说完,杵着拐杖,颤巍巍的起来,一旁的鸳鸯连忙上去,扶她进寝居去了。
眼见贾母去休息,王夫人等自然也就散了。
李纨也带着丫鬟素云往家里走。
但是她的心里却不平静。
这几年,她几乎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家里的事情,特别是贾琏的事情。
她真的很意外,甚至有些想不通。
毕竟她进门的早,对于贾琏这个小叔,她有一开始的认识。
直到,贾琏一次次的打破她的认识,变得让她惊讶,陌生,甚至是不得不钦佩!
方才贾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却听出来了,以后贾家,大概率是要靠贾琏来支撑了。
没听贾母说了,让贾琏自己拿主意,让王熙凤等人协助。
那话看似对王熙凤说的,其实也是对邢夫人和王夫人说的。
也是呢,贾琏都已经是侯爷了。
单单这个身份,放在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家族,都绝对是家族的话事人。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家里的事情,只怕老爷都要退居琏二爷之后了……
之前贾琏刚刚袭爵,甚至代理族长之后,家族中许多人,都还认为贾琏和贾政,会是相辅相成的局面。
甚至,贾政还会是主,贾琏为次。
因为贾政不单是长辈,而且还是贵妃的生父。
甚至有传言,贾政不久就要升官了。
这一点,李纨倒不觉得只是传言。因为她听贾母等人说过,按制,大凡宫里有新晋的贵人,皇上都会给该贵人的至亲升官,甚至升爵。
而元春不但封妃,而且晋位贵妃,可贾政还是员外郎!
这是因为,贾府在筹备省亲的事宜。
一旦这件事结束,贾政大概率就要升迁了。
若是那样,贾政,就仍然还是荣国府的老爷。
可是谁能想到,贾琏突然升爵了,而且一升就升到天上去,差点逼近老国公爷了!
别的不说,单单将家族的爵位,从二等将军爵,升到侯爵,如此功绩,在贾家就无人可及!
那可是为家族,至少延续了两代的富贵。
更别说,皇帝既然肯这般恩赏贾琏,可见贾琏如今的圣眷之隆。
无人可以替代。
更无人可以打压。
即便是贵为一等荣国公夫人的贾母也不行。
况且贾母也不可能打压贾琏,谁没看见,琏二爷对老太太,那是何等的孝顺尊敬。
人家可是嫡亲的祖孙呢。
甚至,现在就算有人说,宝二爷不再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子,都有人可能相信了。
想着贾琏这些年的荣耀,即便是清心寡欲如李纨,也不由得胡想联翩。
她是想起了,当初贾琏每日晚练,都会从她院外经过,她可以透过院里那稀疏的花草树木,那浇筑的格子院墙,远远瞧见贾琏回家的身影。
她还想起了,那一回贾琏吃醉了酒,她奉贾母的吩咐送贾琏回屋,结果贾琏将她当作是王熙凤,甚至还轻薄了她一二。
这些,她都记忆犹新。
“大奶奶……?”
素云的声音,将李纨唤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