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昭阳公主睡醒之后,却仍旧卧在榻上不愿意起来。
睡足之后的惬意,以及隐约还能记住的美梦,都是令人回味的东西。
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她方伸出脑袋望去。
是贾连身边的女侍卫,她看了自己一眼,既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糕点和热喷喷的羊奶挨次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昭阳公主审视了一回这个女子,并没有因为对方没有讨好她而介意,反而觉得此女这样的个性很不错,不媚不妖,兼之身怀武艺,待在贾琏身边,既放心又安心。
又感腹中饥饿,便要起身享用餐点。
怎奈方一撑起身子,她便不禁眉头紧蹙。
她的异常反应,也让旁边的女子下意识的看过来一眼。
场面一静,虽然两边都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两个聪慧的女子,却从对方细微的反应中,感受到对方此时的心思……
到底昭阳公主久居人上,心态很强,且知道阿琪虽名为护卫,实则与侍女无异,在贾琏有需要的时候,必是要担起承受雨露之责的。
可以说都是贾琏的女人。
因此羞窘的心态紧紧维系短短一刻,昭阳公主便平常了心绪,轻轻开口道:“能帮我拿过来一些么?”
“是。”
阿琪自然没有嘲笑昭阳公主的意思,毕竟她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一日。
听见昭阳公主的话,便抬手将不大的桌子挪到榻前。
昭阳公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点,虽然不能和她以前吃过的东西相比,但是也算精致。看得出来是用心制作的,十分新鲜,能够勾起人的食欲。
看来她的那根金簪子着实有作用,让这户农家,将他们当做上宾接待。m.
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昭阳公主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近日中。”
“……”
她还以为是早上呢。
静默了喝了一口奶,昭阳公主又问:“你叫阿琪?”
见阿琪点点头,昭阳公主笑了起来,“你是本宫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子,我很喜欢你。
此番你和你妹妹,对我有救命之恩,待回去之后,无论你和你妹妹有什么要求,本宫必定尽力满足你们。”
阿琪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她和妹妹又不求名利富贵,自然不用太在意昭阳公主的话。
昭阳公主笑了笑,转而问道:“你们将军呢?”
“二爷在练剑。”
又在练剑么……昭阳公主心下暗想,年方及冠的贾琏,不知道何处来的毅力,对于武道如此坚持。这一路上,连她都不止一次的撞见贾琏练武。
论理说,盛世治文。
以贾琏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便不贪图享乐,也完全用不着以武力博取功名。
想要奋进,学习文道,将来辅佐明君治世,显然才是更加光明的选择。缘何他看起来,倒像是对文道不屑一顾,反而热衷于习武,享常人不能享之劳苦。
怀着一丝疑惑,昭阳公主吃过早膳,简单梳洗后,便出来房门,慢慢去寻贾琏的踪迹。
农家简陋,布局也不复杂,昭阳公主很容易就看见了在阁楼下挥汗如雨的贾琏。
他也不知道这样练了多久,显然已经入了佳境,对于外物视若不见。
身影雷动之间,剑出寒芒。
昭阳公主不由得看住了眼。
不知为何,看着此时身穿一身胡袍,身姿矫健的贾琏,昭阳公主耳边恍若响起了那段诗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贾琏的战马,正巧也是一匹白色鬃毛的骏马。
恍惚之间,昭阳公主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迷恋眼前的这个男人。
洒然一笑间,她走下木廊,来至贾琏的跟前。
待贾琏收剑之后,方拈起衣袖,仰首为贾琏擦拭汗珠。
分明爱洁的她,面对心上人身上撒发出来的,夹杂着丝丝汗味的灼热气浪,非但没有不适,反而不由自主的将身子更贴近一些。
回首间,看贾琏低头凝视她,她眨了眨眼,便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眼神示意后方阁楼。
贾琏循着看去,却是阁楼上农户家一双小女,微探着头在上面。察觉他们的目光,赶忙缩走了身影。
昭阳公主戏谑道:“二郎的美貌果然举世无双,幸好生做男儿身,若是女子,倒不知道要倾倒世间多少男儿。”
“也幸好是生做男人,否则,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美丽又尊贵的公主殿下,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白了贾琏一眼,昭阳公主正欲娇嗔贾琏就是说的好听,之前还不是对她爱答不理的。
察觉可能会煞风景而没有诉诸于口,只抬起另一只袖子,替贾琏擦拭额头上冒出的第二波细汗。
“二郎何用这般辛苦的练习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