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被说中的那些丫鬟姬妾,更是一个个低了头,往隐蔽处藏了藏。
贾琏看着杨氏,冷然道:“看来,你是真的急于求死了。”
“哈哈哈,你敢杀我吗?我是大老爷明公正道的妾,是你的小娘,你杀了我,就是大不孝。不但大老爷不会饶过你,便是世人,也会戳你的脊梁骨,从今之后,你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说你是个弑杀小娘的畜生……”
“是吗?”
贾琏淡淡的反问了一声。他发现了,这个时候他越是和杨氏说话,越是表现出一点不爽,对方反而有一种变态的快意。
因此从怀里摸出一条绸绫,扔到张勇和赵胜的脚下,吩咐道:“送姨奶奶上路吧。”
“琏儿……”
邢夫人惊了,忙要劝阻。
其他人的心脏也都跟着跳动一拍,琏二爷真的要杀杨姨奶奶吗?
连杨氏,见状都不由得面露些许惊惶之色,身子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张勇和赵胜都瞅了贾琏一眼,确定贾琏不是为了震吓杨氏,才捡起绸绫,朝着杨氏走去。
杨氏看着近在咫尺的三尺青绫,面色涨红,又有些发白,忽然更加畅快的笑了起来:
“好,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你以为你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安享富贵了?
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可不止我一个人希望你死,哈哈哈,可惜,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真正的敌人是谁……”
众人面色又是一变,都被杨氏话里的意思感到惊心。
除了杨氏为了夺家产想要贾琏死,还有谁?还是杨氏临死之前,故意说来扰乱贾琏心绪的诛心之言?
贾琏静静的看着杨氏,等她笑罢之后,才道:“我不需要知道还有多少与你一般的愚蠢之人,我只知道,她们敢冒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直到,所有的人都不敢冒出来为止。谷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既然知道想要我死的不止一个人,又为何敢出头做这件事?难道你以为,凭借你们杨家微薄的根基,就一定能在我死后,成功夺走这府里的家业?
难道你就没想过,在我死后,你的琮儿很快也会步我的后尘?毕竟,要除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子,可比除掉我,简单多了。”
杨氏的笑容挂在脸上,一时间,如看鬼魅一般的瞧着贾琏。
就在人人摸不清头脑,暗暗惊疑的时候,贾政、贾珍带着一些人,急冲冲的赶过来,还没跨进大院,就问:“怎么了,怎么了,贾琏(琏兄弟)如何了?”
他们离得远,都是听说贾琏中毒,才赶来的。然后看见安然坐着的贾琏,心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看见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脑袋淌血的杨昌,纷纷惊疑不定起来。
贾琏也重新站起来,给贾珍、贾政和尤氏等人简单见了个礼。
对于他们的问话,也不用他亲自回答,自有人将前因后果给他们说来。
贾政等人听闻之后,自然个个惊怒不已。
贾珍身为族长,这个时候自然要发话的:“这个该死的奴才,既然敢谋害琏兄弟,死不足惜。琏兄弟请放心,等回头我与衙门里打个招呼,也就无碍了。”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执法人员。上万万的百姓,不可能都靠官府那几个人来管理。
所以,官府讲究民不举官不究,所以,除了需要官府执行的国法之外,还有宗族之法维持地方安稳。
宗族凭借宗族之法自治,处置犯事的子弟和奴仆,也是官府允许的。
只要合乎一般宗族之法,并且不会搞得沸沸扬扬、民声载道,官府都不会多管。
所以,贾珍第一时间只认为人是不小心打死的,所以叫贾琏不用担心。毕竟在贾珍心里,贾琏还是个有些良善,有些怕事的个性。
“那就多谢珍大哥了。”
贾琏随口回应了贾珍一句,似乎才想起来,让人给邢夫人、贾政、贾珍等人搬来椅子。
邢夫人却不坐,她走到贾琏近前,劝道:“琏儿,虽然她罪该万死,但是,她有一点说的对,她毕竟是你的小娘,你要是处死了她,对你的名声不好,还是等大老爷醒了最后,再处置她吧。”
贾政等人闻言吓了一跳,啥,贾琏还要处死杨氏?
贾琏道:“大老爷如今昏迷不醒,如何还能处置这等肮脏之事?
我作为家中长子,难道这个时候处置她不得?
就算我处置不得,如今珍大哥也到了这里,难道珍大哥身为族长,也处置不得一个谋害嫡长,欲图谋夺爵位家产的无耻恶妇?”
邢夫人便不大敢说话。其实她本来是个事不关己不管,甚至喜欢看别人笑话、倒霉的人,但是现在她只想贾琏尽快消气,不然,她总觉得贾琏会连她也记恨上,将来收拾她。
贾琏却不多理会她,回头对贾珍一拱手,指着身后道:“杨氏下毒害我之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么多人有目共睹。就算到了衙门里,她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不过我想着,咱们家到底是体面人家,这样的事,传出去闹得沸沸扬扬,对咱们家也不算好事,所以,还是我们自行处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