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恩大喜过望,连续几天走路都是飘的。
柳清欢为之失笑,但看他听道时全神贯注,平日里修炼更是刻苦努力,便不由更加满意。
茶楼里的生意依然冷清,三五天才会有一两个上门,更多人是在门口的茶牌下便望而却步了。
有客人时,柳清欢便出去呆会儿,或攀谈两句,或坐在角落里继续研究符箓真字。
那些客人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或真或假,但也让柳清欢不出门,便能大至知道鹰巢城各个角落发生的事。
如今躲在这后方的修士大多都是散修,每日里战战兢兢地打听前线的战况,焦虑与惶恐像那看不见的大手,将所有人的心都抓在手里。
西泠邸报更是一刊出便一抢而空,价格也比从前翻了两倍,就算是这样都一份难求,黑市上更是翻了数番。
姜念恩出去买自然是无法买到,如果是以前,柳清欢直接让西泠商行送一份过来,对方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但他现在不能动用真实身份,也不能联系鹰巢城中的门派驻地,甚至连此刻就在城中的宣博和莫千里这些友人都没联系,行事方面便有了诸多不便。
能找到他的只有明阳子,而明阳子对外宣称的是他现在已回了始派,并为门派炼制极难炼的高阶丹药。
不过,虽不能动用关系,但能用钱解决的事,就是最简单的事。以柳清欢的身家,这样一份邸报还是买得起的,就是多花些灵石罢了。
却没想到这份邸报让茶楼的生意好了不少,他看过之后一般都随手放置在角落的书架上,终于有一天被一个客人发现。
在得到同意后,那客人在店里呆了几个时辰,把书架上的数份邸报都看了一遍,也不管是不是最新的,第二天又叫了几个朋友一起来。
虽然他们要的是一块灵石一壶的茶水,柳清欢也不以为意,还让姜念恩随时注意续上热茶。
这之后,他便将那只书架摆到书案旁边,又添了一些其他典籍,任由客人借阅,只是不允许拓印和带出店。
那些典籍并不是多珍贵,市面上要买肯定能找到。但内容方面却是经过柳清欢精心挑选,比如讲解透彻明白的论道书、法术的修炼心得等等。
于是又有些人发现后被吸引过来,一坐就是一天。
柳清欢就这样一边漫不经心地经营着这小小茶楼,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局势发展,同时继续研究符箓真字。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清欢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或许黄尔尧认出黄布上的“天”字只是一种巧合,恰巧那几条点线组合起来像符箓真字如星里的天字,实际上可能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玉符、兽皮、黄布,这三样东西上的点点线线被他翻来覆去地分解、组合,最后的确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真字,但怎么看都十分的牵强附会。
门口传来吱呀声,姜念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茶壶。
因为店内的客人开始多起来,柳清欢日常呆着的地方换成了点心房改成的小间里。
他埋首在一堆纸墨之中,听到茶水落入杯中的细微轻响,旁边放着的茶杯被添上新茶。
以往姜念恩倒好茶后便会悄然离开,今日却驻足未走,柳清欢抬起头,就见这孩子好奇地看着桌案上写满一个个古怪字的玉版纸。
见柳清欢望过来,他有些羞涩地道:“先生,我看您研究这些好些天了,这是什么字,长得好生奇怪。”
柳清欢笑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研究啊。”
他试探地伸手摸向就在桌边摆着的那张兽皮,见柳清欢没反对,才真正拿起,做出一副认真研究的模样:“唔……”
柳清欢逗他:“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字吗?”
姜念恩大惊:“这是一个字?什么字这么大一个!就连‘招财进宝’那样的合体字都没这个大!”
柳清欢听得一愣:“什、什么合体字?”
“啊,不是啊,我说一个字怎么这么大。”姜念恩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理解错了柳清欢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每逢新春佳节时,很多人家都会在门上贴新对联,在窗上贴剪纸或者合体吉祥字,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