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贺家人,我要他们跪在我脚下求饶!”
白绣娘大笑不止,眼神仇恨且……清明。
“绣娘,你,你好了?”
白老娘茫然,愣愣地说。
白老爹浑身颤抖。
这几年,儿子都跑了,家里银子花光,为了照顾疯女儿和养活自己,两人拼了老命地干,短短四年时间,像是老了二十岁,头发全都花白,腰板佝偻,浑身散发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枯朽之气。
“我,爹,娘……”
白绣娘一怔,眼神灵活乱转。
“你没疯?绣娘,你是装的?”
白老爹一下反应过来了。
“呃,没有啦,我,我是真的疯了,但是,但是前段时间好了嘛。”
白绣娘抿唇,不耐烦地敷衍。
白老娘却不信了。
怪不得,怪不得啊,别人家的疯子话都说不清楚,傻呼呼到处乱走,害怕见人,绣娘却是要吃要喝,要穿要戴,偶尔还要去贺家闹腾一回,乱砸东西,遇见别人说闲话,她也要咬人骂人,害得他们老两口四处赔钱,卑微道歉。
“你,你这个孩子……”
白老爹和白老娘的心,像泡进了冰窖里似的,冻得他们浑身冰凉。
图什么?
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良田房屋,他们好好的日子,都因为这个女儿没了,往日他们劝自己,孩子病了,疯了,他们身为父母的要体谅,不能放弃她。
可如今,她,她是装的。
四年了,她就冷眼坐在屋里,什么都不干,眼睁睁看着快七十的老爹老娘,一把年纪四处奔走,累得几乎要吐血。
“作孽啊!”
“报应啊!”
老两口痛彻心肺,捂着胸口倒下。
他们不动了。
“爹,娘?”白绣娘蹙眉,胆怯,不敢置信地上前,颤抖双手摸了摸他们的鼻子。
没有呼吸。
死,死了?
“不,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不怪我,是三哥的错,他不做官就好了,是,是贺志勇太坏,是他昨天来家里闹,所以,你们才这样的,跟我没有关系……”
白绣娘呢喃摇头,半晌,尖叫着转身跑了。
——
萧夜琅是从白大郎那里,得到了父母猝死的消息,彼时,白大郎已经因为勤劳肯干,咳咳,以及有个读书厉害的弟弟——而重新盖好房了,又跟媳妇置办了五亩良田,日子过得清贫幸福。
他来报丧了。
并且带来了白绣娘的新消息,这位气死爹娘后,害怕逃跑,结果半路正巧遇见贺志勇,两人吵吵起来,白绣娘仗着身强力壮——人家养了四年呢——把贺志勇这瘸掉一条腿的残废推倒,自己跑得不见人影。
贺志勇掉沟里摔死了。
“贺家人恐怕不会善了,他们得来告状,夜琅,你是官老爷,多注意点吧。”
白大郎憨兮兮地说。
“嗯。”
萧夜琅淡然点头,没当回事,甚至都没跟家里人说,只是午歇的时候,他莫名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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