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老头的话让楚恒楞了一下,他这段日子比较苟,没怎么联系朋友跟战友,还真不知道沈天调走的事情。
不过也没关系,沈天不在,咱找旁人就是了。
楚恒没多想,接着又问:“那彭龙在不在这了?爷们。”
“他倒是在这。”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掌指了指院里:“看见那个门口有吉普车的小楼了吧,上三楼右手边第二间办公室就是。”
“得嘞,您忙着,爷们。”楚恒龇牙笑了笑,扭头蹬车进院。
按照老头的指示,他来到最里侧那座办公楼下停好自行车,就蹬蹬蹬爬上了三楼,敲响右侧第二间办公室。
“咚咚咚!”
“进。”
听到呼应声后,楚恒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共摆了四张办公桌,紧挨着门的位置坐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这人就是彭虎,楚恒在酒桌上认识的一个朋友,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楚恒!”看到进来的人是他,彭虎赶紧起身招呼:“你可是稀客啊,来来来,快坐。”
“别忙,别忙,我今儿找你有点事,咱出来说。”楚恒笑着摆摆手,瞟了眼屋里其他人,又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得嘞。”
彭虎拿起桌上的一盒烟,跟他走了出去。
俩人来到过道角落后,彭虎笑着丢给他一根烟,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吧,我保证不含糊。”
“找你这铁老大还能有什么事?”
楚恒直接就把四张介绍信跟一沓钱递给他:“我媳妇还有老丈人他们一家要去东北,你帮忙给弄几张卧铺票。”
“小事。”
彭虎伸手就给接了过来,又问道:“要什么时间段的?”
楚恒想了想道:“最好是今天晚上,那头挺急的,家里老人不行了。”
“那成,我这就给你问问,你在这等会。”说着,彭虎就转身离开,风风火火的跑下了楼。
楚恒则闷头抽着烟,脑子里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不能跟着去,后勤工作可得做好。
十多分钟后,彭虎又跑了回来,把介绍信跟四张车票递给他。
“晚上六点半的车。”
“太感谢了。”楚恒连忙接过来,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拍在他手上:“这个就当你辛苦费了。”
“嘿,够阔气的!下回还照这个标准啊。”彭虎也没跟他客气,笑嘻嘻的塞进兜里。
“德行。”楚恒白了他一眼,想起看门老头的话,于是又问道:“诶,我来的时候看门大爷说沈天调走了,你知道去哪了吗?”
“你不知道?”彭虎诧异看向他。
“你这不废话嘛,我要知道能问你?”楚恒没好气的道。
“你们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彭虎咂咂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沈天家老爷子靠边站了,他也跟着吃了挂落,现在好像在前门大街扫地呢。”
“什么时候的事?”楚恒愕然的瞪大眼,他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连沈家老爷子都出事了。
“就前几天。”彭虎犹豫了下,隐晦对他叮嘱道:“我劝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是离沈天远点,这里头事挺多的。”
“啧。”
楚恒烦躁的嘬了几下牙花子,又问了问详细情况,便带着阴郁的心情离开铁路局。
他站在铁路局门口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调转了车头,骑向前门大街。
以他跟沈天的关系跟情谊,他是无法做不到袖手旁观的,如果不去看一看的话,他真的是连觉都睡不好。ωWW.
不多时,楚恒就来到了前门大街,接着又骑车找了一圈,费了好大劲头才在一条胡同里找到正拿着大扫帚扫地的沈天。
他都差点没认出来这老哥。
满脸胡茬,神情忧郁,刚三十多岁头发就有点斑白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补丁衣裳,大马褂似的套在他单薄清瘦的身板上,仔细看的话,他的右脚好像还有点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