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颜如玉弹奏琵琶的手法开始复杂起来,如同吟唱的声音骤然转变,变成了在场中人很熟悉的声音。
“这是……三味线?”
清幽而纯净,质朴而悠扬,这不正是东瀛传统乐器三味线特有的声音么?
赤瞳痴痴道,她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尚在家庭美满的时候,父亲就经常拨通一把奇怪的乐器,用来演奏一些和当地大相径庭的曲子,她非常清楚地记得,父亲说过那把奇怪的乐器叫三味线。
音色的转变让在场所有聆听的人都有寒毛竖起的战栗感——明明是一张琵琶,怎么就能发出东瀛传统乐器三味线的声音呢?
似乎开始熟悉手中的五弦琵琶,颜如玉的手法渐渐变得更加灵动自然,三味线的声音很快转化,变成了一种浓浓异域风情的琴声。
“啊,好有阿拉伯的感觉!”
毛利兰小小地惊呼了出来。
毛利兰话音刚落,琴声又转,变成了一种哑哑的声音。
“是……天竺的那个……西塔尔!”
工藤新一灵光一闪,说出了这种似乎会让人身体扭起来的曲调的源头。
在工藤新一猜出琴声后,琴声又变了,变得清幽空灵。
“是古琴!”
毒岛冴子不假思索地道,类似的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茶舍里,颜开弹奏的就是古琴。
琴声在毒岛冴子喊出答案后立刻又变调了,变得明快传神。
“吉他……对,民谣吉他!”
霞之丘诗羽也出声道。
吉他声突然变得失真,发出了类似“针针扎”的声音。
“不是吧,电吉他也可以么?”
铃木园子彻底呆了。
等铃木园子的话说完,声音一下子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琵琶?”
伊芙蹙眉道,她觉得这似乎应该就是答案,但有非常不确定?
等等,琵琶不发出琵琶的声音,那才是满满地违和感吧……
伊芙满头黑线。
“回答正确。”
颜如玉停下演奏长出了口气道。
铃木次郎吉缓缓鼓掌:“厉害,之前就听说过,五弦琵琶可以模拟各种弹拨乐器的声音,之前一直当趣闻听了,今天见识到了颜桑的手段,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是井底之蛙!”
琵琶短短两个字却含有四个“王”,是公认的民乐之王,弹拨乐器首座,王者之器,四弦尚且如此,五弦琵琶音色更多元,音域更广泛,包容更强,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它了,尤其是当它落在真正的国乐大家手上,只要是弹拨乐器能发出的声音,都难不倒五弦琵琶。
“哇塞,刚才是在用这张五弦琵琶模拟其他乐器的声音么……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这要不是我亲耳听到的……不,就算是我亲耳听到了,我现在都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不好……”
铃木园子讷讷道。
眼前这位小姐姐不止颜值爆表,连才艺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层级差太多,真是让人一点都嫉妒不起来呢!
颜如玉将五弦琵琶抱在怀中,看着铃木次郎吉道:“五弦琵琶在中原失传已久,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才由中原的国乐大师们将其重现。但这张五弦琵琶太旧了,起码有七八十年的历史,这必然不可能是现代制造的。”
“我听说,在民国年间,也曾有人试图重现五弦琵琶并取得了成果,制成一张可以演奏各种乐曲的五弦琵琶,只是那张五弦琵琶和制作方法后来都在战乱中遗失了,莫非,就是这张?”
颜如玉摸了摸琴头上的琴轴。
其他人只能认出这是琵琶,再有就是通过琴弦认出这是五弦琵琶,却没有人认出,这张五弦琵琶的琴轴,和现今中原重现推演改进出来的左三右二的五弦琵琶不同,是左二右三,而这正是那张在民国年间遗失的五弦琵琶的特征。
“正是!”铃木次郎吉点头道,“这是我从一位收藏家手中重金收购而来,今晚,就请劳烦颜桑用这张琵琶,为我的宴会增色吧!”
颜如玉轻轻颔首:“没问题。”
用这样上乘的乐器演奏,对于一个擅长音律的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享受。
铃木次郎吉又道:“等宴会结束之后,这张五弦琵琶,也就赠予颜桑了。”
颜如玉微微蹙眉,这张五弦琵琶的珍贵程度,以她看来,丝毫不下于“金色黄昏”,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因为这张五弦琵琶既是文物,也是孤品,制造它的工艺,在现代已经失传了,它或许不比现在中原国内由国乐大师们修复改进出来的新五弦琵琶要好,但是它蕴含着民国时期的乐器工艺,对于研究中原传统乐器的人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宝藏,说一声国宝也不为过,这价值,又岂是一颗供人把玩的珍珠所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