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工作室内。
曼里奥正僵硬的坐在一个画架前。
昨天夜里,他在墓地中陪伴着自己的哈莉姐姐很长时间才回到安诺宅邸,到现在都没有睡着。
安诺打开工作室的门走了进来。
曼里奥抬眼看去,无神的眼睛露出些许情绪波动。
安诺一头柔顺的长发,已经消失了,眼神带着疲惫和悲伤。
“老师......”曼里奥忍着哭声。
安诺无声的抱住自己唯一的学生。
师徒二人无言的沉默着。
安诺扯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曼里奥。”
“老师。”曼里奥揉了揉眼睛,乖巧的坐在安诺的对面。
“你可以出师了。”安诺的表情僵硬而毫无生气,说着让曼里奥如遭雷击的话语。
“......为什么,老师。”曼里奥没有哭闹,没有愤怒,只是失神的询问原因。
安诺叹了口气:“我打算停止我一切的艺术活动,而且,你的水平也足够出师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兀自的走出房间,来到庭院。
曼里奥愣了一小会,跑到门口,对着安诺大声的说到:“老师,即便我无法和你学习艺术,我也可以......”
“曼里奥!”站在树下的安诺大喊了一句,打断了曼里奥的话。
“老师......”曼里奥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默念这个单词了。
安诺转过身来,遥遥望着曼里奥。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让任何人参与......离开吧,去寻找更好的自己!”
............
曼里奥离开了。
安诺也离开了。
安诺在宅邸内给达芬奇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带着一些生活必需品就离开了。
“莱昂纳多·达·芬奇亲启。”
“我敬爱,可靠的兄弟,劳伦斯·安诺·法尔高,在这里,对自己的不告而别道歉,也替我向韦罗基奥和阿德罗松致歉。”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可靠的父亲和优秀的学生。”
“但是我的离开,绝对不会是为了逃避和抛弃,我要做的事情,是哈莉托付与我的意义,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我很可能会死于非命。不过,如果我没有死去的话,十年之后,1487年1月1日,请来伦敦找我,我一定会赴约。”
“如果你没有在伦敦找到我的话,那么,请告诉阿德罗松,他的父亲已经再次和他的母亲相爱了。”
“阿德罗松,拜托你了,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我的宅邸的房契和地契已经放在了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来自——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学生,兄弟。”
“劳伦斯·安诺·法尔高。”
达芬奇拿着纸张,看向窗外的佛罗伦萨。
阿德罗松坐在办公桌上,玩弄着安诺留下的一些纸笔。
“这个混蛋......”达芬奇攥紧了拳头。
“既然你说了1487年1月1日你会到伦敦,那么我也一定会赴约的——不止我要揍你一顿,阿德罗松也一定要揍你一顿!”
............
某个城市中。
安诺已经离开佛罗伦萨一个月了。
他要干的事情,注定无法与人同行。
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负责驾车的老管家而已。
安诺将哈莉的耳坠留在身边,用铁做成了一个架子,固定住这两颗钻石。
很久之前,安诺曾经用这两颗钻石发现了一些......神奇的东西。
安诺拿着一张手稿,细细观察。
那张手稿上记录着的,就是安诺那次用钻石发现的东西。
被放大的木头,失去生命力的木头,看上去仿佛一个一个的小房间。
但是那次可能是光照的原因,看到的东西很模糊。
安诺这个月一直在寻找可以把东西完全看清楚的方法。
最终,他把一截软木头,使用小刀,切割成很薄很薄的片状物,放在一片玻璃上固定,这才完整清晰的观察到木头的结构。
安诺将这个铁架子,两颗钻石,一个直筒和几片镜子组成的工具称呼为“哈莉镜”。
利用哈莉镜,安诺得以观测到很多,无法直接用眼睛看到的东西。
他在思考,既然有东西小到人们无法用眼睛看到,那么疾病既然不是所谓的“神罚”,会不会就是有什么,微小到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在作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