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公的负债又不是阿父的。
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才能为主公更好效力不是?看到敌人即将进入伏击的范围,他第一时间将好消息跟老父分享。
荀贞闻言道了一声:“好!”
父子二人在掩体遮蔽下,居高远眺。
荀贞深沉的眸子投向敌人来的方向,隐约看到一条长长的,蠕动着前行的黑色长虫。后者行军队伍松而不散,还是可攻可守的行军队形,警惕性倒是一点儿不弱。
荀定也伸长脖子瞧了一瞧。
“阿父,咱们的埋伏不会被发现吧?”
荀贞说道:“应该不会。”
敌人收到的情报,己方兵马这会儿还在渡江,甚至可能还未渡江,换而言之,他们这一路是安全的。在安全的环境之下,再警惕的人也会有片刻松懈,便是破绽之处。
这次埋伏是荀贞联手一众文心文士共同布下的迷阵,因为范围不大,精密度近乎于完美。饶是魏寿这样的老将穿行而过,若不是事先知晓也得发懵,故而荀定有把握。
荀定看着下方,不知何故,嘿嘿发笑。
老父亲荀贞冷淡瞥了一眼儿子。
有点儿不想承认这个夯货是亲儿子。
“为父教过你无故发笑?”
荀定嘴上的笑弧僵硬。
这年头连幸灾乐祸都不允许了啊。
刚想瘪嘴委屈两句,荀贞倏忽神情严肃道:“传信下去,警戒,准备御敌!”
老父亲严肃,荀定就不能嘻嘻哈哈了,他瞬间正色,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消息以极快速度传到沈棠等人手中。
她摩拳擦掌:“儿郎们,迎客了!”
顾池险些将还未吞咽的苦药汁吐出来。
这时候,三千敌兵已经进入迷阵。
荀贞有骄傲的资本,【一叶障目】果真能以假乱真。莫说双眼看到的景色,甚至连疾驰时扑面的风,光落在肌肤上的温度都与真实一样。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眼睛看到的,跟自己前行的路有些不同。按照本来的行进路线,他们在一处岔路口,应该往左边走。
但在迷阵蛊惑下,他们走的是右边。
右边这条路尽头是一处山谷。
山谷呈喇叭状,一头窄,一头略宽。
一旦进入其中再想退,势必会造成“喇叭口”堵塞。想进去的进不去,想退出来的退不出来。这块儿地方,守将来过许多回,但都是为了“狩猎”,平日少有人烟痕迹。
因山谷地势,此处阴影多,阳光少,气温相对低。经验老练的将领纵使发现不了言灵布阵痕迹,也能通过环境发现异常。
奈何啊——
这次碰到了硬茬!
魏寿看着毫无防备朝着蛛网爬来的小猎物,喉间溢出几声得意浅笑,但同时,内心也不免生出几分嘀咕。他这位新主公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上哪儿招揽这么多有真本事的文心文士?莫非这厮的诸侯之道是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文士见了死心塌地?
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管了,反正这些文士都是同僚。
日后要几个【将者五德】没有?
与此同时,守将心中莫名一紧。
他不由得勒紧缰绳,坐马背上极目四望,跟随来的一员副将抬手,身后兵卒看到指令也跟着停下。副将驱马上前:“将军?”
守将闻言,扭过头。
“你可有觉得此处哪里不对劲?”
副将依言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
日和风暖,四下旷阔,再好不过。
副将问:“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守将绷紧了腮帮子的肌肉,缓缓地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跳有些慌。”
副将正要拍一拍马屁,说一下武胆武者直觉如何如何厉害,或许走这条路不吉利可以绕道之类的话。谁知守将又道:“许是昨日闹得大,一夜未眠,偶有心悸吧……”
他以前过得不好,穷怕了。
一朝得势就抓紧时间享受以前没享受过的,挥霍财富、纵情声色、彻夜酗酒……仗着武胆武者有武气护体,一点儿不怕猝死。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难免疏于修炼,武胆武者也是**凡胎,近半年通宵之后,偶有心悸之症,医师劝他养精蓄锐,养一养元气,否则精气虚耗,有胸痹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