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含泪道:“阿父在守城之时中了流矢,伤口溃脓,高烧不退,没几日便去了。”
顾池闻言,不知该唏嘘还是该遗憾。
冯家家长死得轻易了。
“那你呢?”顾池问,“你在何处?”
观女人穿着打扮和精神面貌,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内宅妇人,应该也有些手腕。
女人并不觉得顾池的质问是冒犯,她说道:“彼时,我跟慎语在别处。待我知道阿姊遭遇,一切都来不及了。收拾阿姊遗物的时候,发现她将那枚玉佩珍藏得很好。我想,她对你是有喜欢的,但更多的是愧疚遗憾。我将它当做阿姊遗物留在身边,但没想到你还活着。慎语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有种强烈冲动,来替阿姊再看看你……”
她又道:“并无他意……只是见到了本尊,有些意外,你跟阿姊说的一点儿不像。”
阿姊说顾池是洋溢着活力的自由踆乌,但她见到的顾池却阴仄仄的,浑身笼罩着说不出的阴郁虚弱之气,毫无游侠的潇洒爽朗,倒似常年缠绵病榻、不久人世的病患。
“原来如此。”
顾池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女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的心愿已了,便不再打扰你了,顾郎君,告辞。”
顾池道:“告辞。”
女人转身朝着陶言营寨方向走去。
顾池目送她的身影化成了小点,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直到白素如幽灵一般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白素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打破僵持的气氛:“没想到你也有人喜欢。”
顾池:“……白将军,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论被人喜欢,顾某少时出个门,说一句掷果盈车也不为过,非你能比。”
白素吐槽道:“你也说了是少时。”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现在顾池找个爱慕者出来啊?
顾池:“……”
他讨厌自己的文士之道,啥都能听。
白素见顾池脸色好转不少,才问他:“顾军师,这会儿心情是不是好点儿了?”
顾池:“脸色好了,心情差了。”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坏头,喜欢用插科打诨来安慰人,但白素这话确实让他情绪好转一些。白素提议回去,顾池点头,但走了没多久,便注意到白素视线时不时落在他的文心花押上,心声也嘀嘀咕咕。顾池道:“你很好奇,为何花押上的是‘望潮’?”
白素道:“末将只是觉得以军师天赋,取字肯定在凝聚文心之前,那文心花押上面的字肯定是那什么……但军师平日盖的印章,上面的字却不是……是有些好奇。”
顾池:“因为改了。”
白素更好奇:“改了?可……”
主公不是说上了文心花押/武胆虎符,就不能改么?她当年可是被吓过一回的。
顾池道:“只要付出代价。”
白素闻言不再追问这个代价是什么。
想来不是什么简单手段。
白素:“……既然军师那么厌恶之前的字,为何能改却不将两个字完全改了?”
顾池看着天边不算规则的圆月。
“以一池之水而观江潮,这是我的名与曾经的字。后来,我将它改成‘以一池之水而望江潮’,不只是为了表决心或者志向,还有便是——江潮之下有我的血亲挚爱。”
“江潮上涨之时,我能望见他们。”
陶言一行人灭顾池满门,又怎么会大发善心给他一条活路?但他为了活路,不敢给祖父和父亲立碑。顾池被追杀坠崖入水,那一屋子的焦尸碎骨,也不曾入土为安。
白素听到顾池口中低喃。
“如此血海深仇,如何能消?”
白素道:“没人有资格劝你放下。”
顾池闻言,薄唇扬起一缕蔑笑。
问道:“刚才那个不是吗?”
_(:з」∠)_
听说半湖绿延迟秘钥到了3.24,但是吧,有个细节,岳将军生于北宋崇宁二年二月十五,换过来就是1103年3月24号……宣发咋想的?忌日发着庆祝海报,昨天搞秦桧周边,然后准备3.24祝岳将军生日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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