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凌州隐居几年后,西北局势又变,辛国越发**糜烂,取而代之的是庚国逐步崛起。。章贺不由得动心,他本来就是个很重名利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刷下来三回。
最后靠着进入医署才出人头地。
他不甘心这辈子都缩头缩尾。
眼看着自己年纪也大了,章贺碰到了带着性命垂危的孝女,这名孝女本来准备带着老母亲自杀,却意外闯入他隐居的小医馆。章贺从孝女口中知道凌州爆发大瘟疫。
凌州官僚互相推诿不干正事。
死死捂着此事。
直到完全捂不住了,被捅到了辛国王庭,辛国王庭才派遣医署医官来救人。
结果,喜闻乐见。
这群医术越来越拉胯的医官根本没发现瘟疫源头在于水源,不仅没治好染病庶民,还将自己折进去大半。凌州州府为了制止瘟疫扩散,将染病庶民全部集中到一座城。
任由其自生自灭。
章贺知晓此事,心跳如鼓。
他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或许能借着此事翻身。
于是,便有了章贺出山,不惧脏、累、臭,独身一人背着药箱进入满是病患的城池,为药材苦求当地高门大族。对方越是刁难,越能将章贺在庶民间的声望往上推。
之后跟医署医官医斗获胜。
足足一月,城池方开。
章贺也一战成名。
不管一个人的初衷是什么,是为民还是为名,至少结果是一样的。
此事上,章贺问心无愧。
他能忍得了公西仇的责问和迁怒,但不能忍不属于他的污名。沈棠见公西仇不发言,忍不住道:“章公此言当真?”
章贺指天道:“绝无半句虚言。”
沈棠心下纳闷了。
难道章贺真有几分操守?
少冲之事不是他干的。
“各地蛊虫引起的疫病……”
“不是我!”
章贺隐约有些不耐。
“那会是谁?”
章贺道:“不知。”
他退出蛊虫计划太早,鬼知道后来又折腾出了什么事情,而且——
“不止是天海、河尹、上南等地,连我治下也有庶民感染类似的‘疫病’,庆幸发现及时,又封锁了消息。倘若真是我,我何必多此一举?只为了将自己摘出去?”
章贺的名声建立在庶民拥趸之上,借此还吸引不少能人异士,若失去民心,他的根基就不稳了。他何必自毁长城呢?
沈棠拧眉犯愁。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河尹郡守派来的属臣使者”,沈棠的反应也被章贺误解。
“使者倒也不用太担心。”
沈棠:“此话怎讲?”
章贺道:“这般大费周章,不可能毫无所图。只待时机成熟,凶手自会原形毕露。”
沈棠:“……”
她一点不喜欢被动防守。
但为今之计也没其他好办法了。
章贺一口咬定自己跟此事没有关系,不似作假,要不——回头让顾池来看看?
“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章贺猜测:“应该不会太久。”
毕竟,蛊虫本身杀伤力先不说,光说它的附加效果“疫病”就不是吃素的。若拖延太久,庶民都死光了,幕后之人图什么?
章贺内心隐约有些猜测。
估摸对方也想走自己一样的路线。
在庶民水深火热、绝望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予庶民求生的一线生机,届时庶民便会发自内心感激,并且奉其为神。章贺的发家已经证实这条路是可行的。
只是,庶民没有水深火热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创造“水深火热”。
这些猜测,章贺并未说出来,谁让公西仇和沈君这位使者不是啥善茬呢?
章贺自己还没完全撇清嫌疑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西仇获知了“公西族圣物”的线索,预备着暗中派人去章贺说的地方,找找附近干倒斗的,顺藤摸瓜总能找到圣物。
而沈棠此行不仅是为了搞清楚“疫病真凶”,还肩负着谈生意、促合作的重任。
河尹太穷了,啥都缺。
凌州邑汝因为章贺的存在,学医风气盛行,附近各郡的药材生意都汇聚于此,沈棠想跟章贺谈个好价钱,进一批好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