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205:孝城乱(四十五)【求月票】(2/3)

乌元声音陡然提高:“粮食?”

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前脚下决心准备去“借粮”,后脚他们的粮食就被“暴民”截走了。乌元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扫向众人,暗下担心自己身边被他们安插了耳目,这耳目还是他相当信任的人。

眼前这些人不想“借”,便自导自演一出“暴民截粮”的戏码,还先发制人跑他跟前哭诉。

乌元内心脸色倏青倏白。

他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了。

若是如此——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敛住眼底杀意。

眼前这人怕是不能留了!

中年男人还未察觉自己的危险处境,气得手指哆嗦,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阴阳怪气地道:“是啊。不止我一家,在场各家粮仓都遭到‘暴民’袭击!这未免过于凑巧了!一群‘暴民’怎会知道每一家的粮仓位置?若无统一指挥调度,行动又怎会如此迅速?”

这次过来,不止是为了“借人”追回损失,也为了试探,毕竟极度缺粮的郡府嫌疑也很大。

乌元阴沉着脸。

生平头一次被人怀疑是小偷。

“诸君有话直说,犯不着拐弯抹角!说句不中听的话,孝城死活与我何干?城门一开降了叛军也无妨,但却关乎尔等个人乃至全族的身家性命!郡府这头,即便缺粮缺人到这份上,也未打搅你们吧?尔等不分青红皂白、无赖陷害,实在令人心寒!”

尽管乌元的年岁还不大,但发起火来也让人生出几分胆怯,态度更是坦荡磊落。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他们也不敢真正惹怒乌元。真把人惹恼,人家二话不说开城献降,他们就真没地方哭了。

中年男人出声婉言安抚。

“乌郎还请息怒,我等非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因为损失过大,这才失了态……还请见谅则个。”

说完,还一揖到底。

乌元只能勉强缓和脸色,顺着台阶下。

双方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于是,各退一步。

乌元开出几张空头支票,答应会派人留心那一伙“暴民”的下落,一有消息便告知——毕竟,有这么一伙能抢劫各家粮仓还能拍拍屁股走人的“暴民”势力,乌元心里也不放心。

这跟卧室悬梁睡着个敌人有区别?

心多大才能睡得着?

好不容易打发这些人,乌元越想越气。

乌元接待众人,顾池也在仅隔一张屏风的后堂听着。他们一走,他便从后堂走出来,眉头还紧紧蹙着,让本就阴郁羸弱的脸看着更加阴沉。他的想法与乌元有一部分相合。

这些世家乡绅是有备而来!

乌元看着门口方向,阴沉着脸,啪得一声放下茶盏,问:“顾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顾池道:“时机太凑巧。”

乌元又问:“顾先生也怀疑有内鬼?”

顾池正要回答“是”,

这时,属于龚骋的心声在靠近——尽管他的心声没有逻辑完整的表述,但从一闪而逝的简短句子来看,龚骋此时心情相当好——十句话,五句夸赞妻兄如何如何英武睿智、聪明果决,剩余五句都在夸共叔武壮士,实力如何强横、如何酷似自家二叔!

顾池听得哑然。

与龚骋相处这么多时日,极少听到这位日渐沉默的昔日天之骄子发自内心夸赞谁。即便是对乌元,龚骋的心声也多是感激,或者内疚自己是个累赘拖累了乌元。

这般不吝啬笔墨的夸奖?

乌元还没这个待遇。

思及此,他看向乌元的眼神添了丝丝怜悯同情——也不知乌元知道,会是何等想法?

顾池听到的心声只有龚骋一人,但通秉后进来的却有五个人,其余四人正是沈棠、褚曜、祈善和共叔武。顾池见状,内心嗤着撇了撇嘴,十分不悦自己被如此针对。

小气,一点儿心声都不给听。

龚骋一进来就道:“翁之,好消息啊!”

乌元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缓和了脸色。

端起茶,不解问:“喜从何来?”

他纠结一晚上才下了决定,结果胎死腹中,还被人组团阴阳怪气地诬赖,晦气都晦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