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官被他这话一激,也顿时血气上涌,掏出燧发短铳就开始朝里面装填弹药:
“你要是怂了,老子亲自带人冲,仗打输了,你就是畏敌不前!”
说罢,训导官拎起燧发枪,挥手招呼周围战兵朝海边冲去。
朱河被这愣头青快要气死,一把扯住陈苏,对他道:
“好!好!我带人去,”
朱河大吼一声,周围正在忙活的战兵辅兵都停下来。
“第一旗,第二旗出去杀敌,第三旗留下,接着加固阵地。两门小炮一起去,耳朵都支棱起来,行动!”
朱河翻身上马,领着两队战兵向登陆地点进发,训导官想要跟上来,被他拦住。
“陈训导官,你就别去了,上山找炮营,让王从之派兵支援,告诉他,炮兵也能当战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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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岛海战爆发前,这座岛一直作为物资中转之地,并未驻扎大军,也没有修筑完整的防御工事。
由于东征太过顺利,就在开原上下把这座美丽小岛当成是自己后花园时,欧罗巴人突然来了。
对马岛的防御陷入极度被动之中。
对马岛被封锁后,朱河当机立断,开始在山下修筑工事。
等到敌军开始登岛时,开原军好歹有了道防线。
两门四磅野战炮正在猛烈轰击,炮弹以每分钟一发的速度向两里之外的登陆艇砸去。
轻型炮安装在车轮上,只要两人便可以推动,除了虎蹲炮,它是开原目前战场机动最便捷的火炮。
四磅炮威力有限,几发打在登陆艇上,竟没将船打碎。
几次尝试失败后,炮手又将目标对准岸边正在列队的红毛夷轰击。
这时,红毛夷的长枪兵和重型火绳枪兵开始在海滩列阵行进。
方阵侧翼出现一些朱河从未见到过的轻型火炮,有点像虎蹲炮。
“打!朝人多的地方打!!”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后,朱河充满期待举起远镜。
一颗四斤的铁球带着橘红色炮焰喷涌而出,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飞速射向两里之外。
就在朱河以为铁球要犁出一道血槽时,最后它轻轻掠过红毛夷方阵,重重砸入水中,片刻志宏,海水变得血红,一条被打断尾巴的金枪鱼在血水中挣扎翻滚。
“个斑马的脑壳进水!叫你打人,不是打鱼!”
朱河站在炮手身边,一个大耳刮子扇去,不过并不是真打。
“继续打!”
开原步兵野战炮射程在虎蹲炮之上,普通佛朗机炮更是不能与之相比。
红毛夷没有将重炮运送上岸,又没有骑兵,舰队陷入岸炮和开原水师夹击之中,自顾不暇。
正是看清了这三点,朱河才敢如此托大,两门小炮就敢轰击两千多人的步兵方阵。
随着炮手校正炮击,后面几发全部命中。
四磅炮虽没有他兄弟十磅炮“方阵剃头匠”的美名,不过只要铁球砸入人群,便能至少带走五六个红毛夷的生命,给方阵造成一阵骚乱。
朱河大吼着让炮手不断发射,直到炮管变烫,不得不停下来。
他得意洋洋的举起远镜,开始清点炮击的成果。
“一、二、三····五十五,五十六。”
朱河脸色忽然变得凝重,火绳枪方阵丢下五十六具尸体,阵型竟然没有崩溃,甚至没有出现严重混乱。
红毛夷像是在平静等待死亡,扛着沉重的火绳枪,踏着一种奇怪的笛声,一步步朝朱河走来。
望着眼前这支十倍于己的庞大方阵,望着他们一往无前的气势。
朱河犹豫了。
他决定见好就收,赶紧撤回。
忽然,远处响起闷雷般的爆炸。
他连忙举起远镜。
一里只之外,红毛夷在地上固定那种奇怪的轻型火炮。
炮口微微上扬,对准自己。
“遭了!”
他连忙命令战兵散开阵型。
然而为时已晚。
一枚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
四面迸射的霰弹在人群中溅起一阵血雾。
朱河耳朵像被刀子划过一般,火辣辣的痛。
举目四望,第一旗有四个战兵倒在血泊里。
“妈的!”
朱河骂骂咧咧,颤抖着举起远镜。
一里之外,方阵两翼竖起更多的火炮。
“快!撤!退回到山脚!”
他心里滴血,如果刚才炮手打完就立即撤退,便不会出现这样的伤亡了。
遇上这种火器犀利、战意强盛、兵力远超自己的对手,野战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