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般贵重,妾怎能收下!”
杨青儿捧着木匣,像是捧着夫君的心儿,在刘招孙的执意要求下,她最后才将这箭镞收下。
“夫君又要打仗了吗?这才休息几天····”
杨青儿欲言又止,见刘招孙脸上神色,她便知道夫君又要出征了。她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夫君,只好大声道:
“打仗不要冲前面,乔监军说你每次打仗都冲到最前面,那刀剑岂是长眼的?”
刘招孙望向西南方向,对诰命夫人笑道:
“放心,不冲前面。”
~~~~~~
泰昌三年,正月初六,平辽侯在总兵府召集开原军队、民政、工坊以及商铺代表,开始讨论对辽西作战的具体事宜。
就在昨日,从抚顺逃出来的哨马向平辽侯禀报,中卫卫队张潮等人追击叛逆至抚顺城南时,遭到大股辽镇人马埋伏,张潮力战而亡,他带去的二十卫兵,全部战死。
程亮率领夜不收赶到时,东厂番子和宋应昇已经逃入广宁。
程亮评估了一下敌我实力后,认为靠自己麾下这百十号夜不收,绝对不是几千辽镇人马的对手,若是让祖大寿骑兵迂回到他的后方,这一百精锐夜不收就算完了,于是他下令撤回开原,放弃了追逐番子们的行动。
就在程亮撤退的同时,复州、金州两地的道路被辽镇破坏,山海关、广宁、锦州、宁远等地开始诛杀开原商户,辽东贸易公司在辽西的有几个驻点,由于撤退不及时,被辽镇全部拔除。
换句话说,在辽东水师从朝鲜赶来之前,辽东通往山东的水陆道路全部被祖大寿切断。
即便是平辽侯现在亲自出动,去山东救金虞姬,也已经无路可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通过战争解决问题了。
众人从大院转入总兵府客厅,刘招孙平静望向客厅里密密麻麻的人头,缓缓开口道:
“祖大寿两次偷袭开原军,本官心怀宽仁,给过祖大寿机会,没想到他竟派家丁伙同东厂番子,在我们开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杀了这么多军民百姓,阴谋刺杀本官,是可忍孰不可忍!”
抛开个人私仇,辽西将门,一直是这片土地上的毒瘤。祖家更是如此,他们勾结建奴,侵吞辽饷,残害百姓,驱使辽民卖儿鬻女,以满足自己私欲。
“所以,本官决意灭辽西,待粮草备足,调兵遣将后,立即开战!”
“开战!杀了祖大寿!”
“先占广宁,再占复州!”
众人纷纷响应。
刘招孙满意的望向厅内众人,直到望见邓长雄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说。邓长雄已被免去第二军军长职务,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平辽侯身边的卫兵。
“邓军长,有话请说。”
这一声军长听得众人都是一惊,看来平辽侯已经决定恢复邓长雄的军长职务了。
邓长雄举手向平辽侯行了个军礼,这才道:
“刘总兵,辽东境内的五个近卫军都刚刚参加过赫图阿拉之战,不过才休整一个多月,新兵暂时补充不上去,突然又要大战,怕谁力有不逮啊。”
刘招孙听了连连点头,邓长雄说得颇有道理,上个月的赫图阿拉之战太过激烈,各军都是伤亡惨重,这都是事实。比如第二军几乎伤亡过半。
平辽侯望向近卫第三军军长戚金,向这位戚继光的嫡系传人请教:
“现在开始招募新兵,最快何时堪用?”
戚金不假思索回道:
“最早要到练三月份,燧发枪操纵复杂,新兵没三个月训练根本不够,而且,眼下还在正月间,兵源怕是不够。”
刘招孙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开原难道没有生力军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泰昌二年,战兵骑兵南征北战,打仗几乎一刻不停,都已是疲惫不堪,哪有还有生力军。
这时客厅中忽然响起一句蒙古语,声音不大,众人却是听得真切。
“总兵大人,外番算是生力军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客厅角落里,一个蒙古商户正怯怯望向平辽侯。
刘招孙笑着朝他点点头。
“当然算,只要认同本官,便属于开原,不管是蒙古还是女真,你,叫什么名字?”
蒙古人连忙回道:
“小人名叫吉日格勒,是兀良哈部落的,来开原三年了,开原城中兀良哈人约有三千,他们都遵从天可汗。我们兀良哈人和科尔沁人都尊称您为天可汗,因为您打败了凶狠的虎墩兔汗(林丹汗),拯救了草原。”
刘招孙起身离开座位,用蒙语向这位吉日格勒问了好,双目炯炯望向兀良哈人。
“还没有打败,不过快了。本官会支持科尔沁人,让他们主持草原的新秩序。”
吉日格朗神情激动道:
“刘总兵,请允许我立即返回草原,告诉我的族人,可汗大点兵!车轮以上的丁口,全部出征辽西,到时候在抚顺汇合,听从您的调遣。”
“可汗大点兵,有点意思。”
刘招孙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抬头望向蒙古商人,郑重其事道:
“好,不过他们参战,也需遵从我开原军律,不得滥杀,吉日格朗,这一点,希望你回去给可汗的子民们讲清楚。”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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