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郭信眼中,宫城已是如同死地一样的地方,可见的时间里,眼前的宫阙中就将见到不少刀光剑影,那一颗颗灯笼渗出的似乎也是血红的颜色。
不多时兄弟二人到枢密院禀明来意,就在枢密院厅署的一间廊屋里见到了郭威,廊屋内除了郭威还有枢密院承旨昝居润,两人正在商议军机。
昝居润见到郭信二人,便向郭威告退,临走前对着郭信行了一礼:“许久未与郭将军相见,改日昝某再前去拜访。”
昝居润勉强算是郭信向郭威举荐的人,只是郭信来东京后就几乎没有消停的日子,平日里也不在一个圈子,两人之间便一直没什么增进感情的机会,但昝居润的表现仍显示自己记得郭信的恩情。
于是郭信笑着回礼道:“怎好让使君屈尊。”
昝居润也笑了笑,与郭侗互相行礼后退出门外。
屋里只剩父子三人,郭威却并没有急着起身入宫,而是拿起铜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才开口沉声说:“如今朝中晦暗,我无意再在此间参与纷争,有意借移镇之机出任藩镇,你们兄弟觉得如何?”
郭威的话题太过突然,令人毫无预料,但似乎又很不简单。
郭侗抢先急着问道:“如此一来,阿父岂不是要卸去枢密使之位?”
郭威不语,郭信的脑海里飞快思索着,郭威在这个关头远离东京自然是不错的选择,但最重要的是手里有兵权!不然去了外镇毫无根基,身家性命就全凭借朝堂斗争的结果和掌权者的喜恶了。
于是郭信沉吟片刻,也问道:“不知阿父欲往何处就藩?我家未曾开府,若无衙兵依靠,如何管制节镇?”
郭威道:“若移镇之略再无他变,应是魏州天雄军,此亦是为官家守备河北,防范契丹之故。据近日河北塘报,契丹又已入犯至镇、定数州肆扰,诸镇苦不堪扰,故而我欲节制部分禁军作为北面行营兵马,戍守魏州以防契丹、河北之变。”
郭威向来只会在有十足把握时才会说出自己的判断,郭信当即相信郭威所言多半能够成行,只要郭威能够领重兵在河北,历史就将成为现实!家中亲眷虽然不能同去魏州,但郭信已有了紧急时的安排。
想及此处,郭信心里猛然间有一种感觉让他呼吸变得急促,自己似乎和身边的人已经走上了一条漫长而无法回头的路。
郭信又看了身旁沉默的郭侗一眼,不知兄长在想什么。但他想起来前番去王溥家赴宴时,王溥他爹王祚曾透露郭侗的丈人王章似乎也有意外任就镇。
于是郭信又假装思虑了片刻,便开口赞同道:“孩儿认为如此甚好!若能如此,阿父在河北有名有实,不论如何都有退路。”
郭信的话只说了一半,郭威就镇之后当然会有退路,甚至等到朝局有变之后还有进路,那就是黄袍加身自己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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