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晋卿和聂文进两人对此地了如指掌,带着李业直奔巷中一家妓馆。
三人下了马,很快就被一群热情的妇人簇拥着往里走。
李业借着灯笼,抬头瞧了一眼,看见门首悬挂的馆名,随口问道:“这馆名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武德使好记性!前年李守贞长子李崇训,就被符家的人刺杀于此地。”
“哦!”李业恍然,不免感觉有些晦气。
入得馆内,闫晋卿二人轻车熟路,为李业介绍过馆内的良妓,便各自找了熟悉的相好上了二楼。
馆内的姐儿们则看出李业穿着贵气,仪态阔绰,纷纷上来搭话,言语间轻撩衣物,掩嘴放笑,都想吸引他的注意。
李业却因刚才的一番话有些扫兴,李崇训的事曾久久萦绕在他心间,因为那时他曾坚信李崇训之死不是符家所作,而是郭信泄愤所为,如今步入此地,这个念头不免再度在他心中升起。
何况他阅女无数,只看一眼就知道,眼前妇人们只是依靠夜色和浓妆艳抹才有了那两分姿色,单论长相身姿,远不及他在府中的私奴,也不知那两人怎会喜欢这等妇人。
于是李业干脆挑了面前女子中妆容最淡,也同样是神情最冷淡的一个。
被杂役请入房内,李业还在沉思,却是被他选来的女子见李业既不说话,又不动手,语气间有些畏惧:“郎君在想什么?若是那些粗暴的玩法,还得请去找外面的那些姐儿。”
李业正在出神,没听清女子所言,追问她:“哦?什么粗暴的玩法?”
“郎君是头一回来罢?咱家能在前年那事之后,依然能立于此地不倒,就是凭借姐儿们多能满足贵人们少见的玩法……郎君此前也许有所听闻,或是拿绳子缚住,或是以鞭子、拍子打之、笞之,或是……”
李业听着暗想:本以为似闫晋卿这些读书人最有雅兴,没想到内里也与俗人无异,甚至酒色之事比起俗人更要放荡。
他很快就打断她,饶有兴趣地向她打听起那回事:“前年李崇训来这儿也是为了玩这些?你当时可在此地?”
女子低头:“妾身是在此地,李……那人死的时候正是在房中享乐。”
“你可曾见到凶手?其样貌、身材如何?”李业继续追问。
他兴致越浓,见女子犹豫不敢多言,干脆摸出钱袋丢在一边,坐在榻上:“今日不做别的,只要你把实情说出,该赏的不会少了你的。”
女子诺诺称是,缓缓开口道:“那日凶手妾身不仅见得,且正是他以兵器相逼,逼迫妾身诈开了门,才入房杀了李崇训。只是其样貌身材……时隔日久,妾身已记不太清了。”
还有这等事!李业大感意外,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并非闫晋卿和聂文进,而是自有一种冥冥间的天意将他引入此地,叫他发现这些秘密!
他迫不及待继续追问:“你那夜究竟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女子那当夜情景一一细说了遍,和李业印象中坊间流传的故事差别不大,仿佛就是符家反悔婚约,遣使家客刺杀李崇训,只是仓促间留下证据被发现罢了。
李业顿时大感失望,他本以为此事并不会如此简单,早在前年李崇训刚死时,他就怀疑过李崇训被杀应是郭信所为——那厮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当着官家和百官的面,在马球场上风头输给李崇训,完全有报复杀害的可能。
女子观察到李业面上失望的神色,又看看搁在一旁的钱袋,咽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妾身突然想起来,那人在逼迫妾身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禁军将领,你敢欺我?”
李业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目光刺向女子:“此事当真?我乃朝廷官员,要是胡说,一定把你杖毙!”
女子内心大感后悔,当下却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妈的,禁军将领,哪个禁军将领会是符家的私奴?李崇训之死果然不是符家所为!李业想及此处,登地从榻上跳下来,抓住女子的肩膀,眼睛狠狠盯着她:“当初侍卫司追查此事,就没问过你这些事?说!”
女子听罢脸色一变,言语间已因惧怕有了哭腔:“没有……官差们只是将馆内上下一起盘问,那句李家不配娶符家娘子的话外,这话不仅是我,许多人都听到了的,官差并无人来问过妾身。妾身所言句句皆是实话,郎君去问就是。”
李业在心中破口大骂,这点疏漏都查不出来,侍卫司的史弘肇一群人简直就是蠢猪,要不就干脆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他既痛苦又懊恼地感觉到,李守贞一家造反,如今已被郭威父子屠戮在河中,而此事竟到今日才被他无意发现,已无方法在此事上作文章,简直是错失了太多机会!郭信那厮也实在是狡诈,若非今日被自己凑巧撞破,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过去!
李业心怀愤怒,胸口像是埋了一团火,回头看向女子:“你先前说的那些玩法,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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