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需要你装醉将咱带出来?”这个时候,蓝玉也明白了为何在酒宴上喝醉了的韩度,非要缠着他。
韩度压低声音说道:“在回答兄长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疑惑,希望兄长能够给我解惑。”
“你想问什么,但说无妨。”蓝玉毫不犹豫的点头。
韩度这才神色逐渐变得凝重,问道:“酒宴上,燕王说蒙元人对北平的骚扰几乎没有,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蓝玉立刻就肯定的说道,“咱也来北平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咱就没有遇到过有蒙元人扰边的消息。而且咱也数次带兵出关清剿蒙元,正如燕王说的那样,即便是去草原上,也很难简单蒙元人了。”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最后一句蓝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见韩度如此郑重其事的询问他此事,哪里还猜不到肯定是韩度在这件事上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问他?
韩度“呵呵”低声笑了两下,意味深长的看着蓝玉的眼睛,说道:“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哪里有问题?”蓝玉急忙问道。
他一直以来都感觉到朱棣有些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想要找寻证据呢,偏偏他有找不到。
蓝玉的心里郁闷不已,现在听到韩度好似发现了什么,心里顿时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韩度抬手止住蓝玉的激动,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慢慢说道:“其实,我也是从晋王和燕王两人对草原的说法不一样,才觉得有些问题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也没有把握。”
“哦?晋王怎么说?”蓝玉好奇问道。
“当初我问晋王殿下草原的情况的时候,他说,兄长虽然破灭了北元,但是对蒙元人的打击其实并不大......”
韩度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的看着蓝玉。毕竟晋王的这些话,有点看不起蓝玉功勋的意思,在不知道蓝玉对朱棡的态度之前,韩度当然要谨慎一些。
好在,直到韩度说完之后,蓝玉都没有勃然大怒的举动。而是显然了沉声,良久之后抬头看向韩度,诚恳的点头说道:“晋王的看法没错,当初咱虽然击破了北元,但只是俘获了北元皇庭的大小官员。对于普通的蒙元人,还真的是没有多大的影响。”
“如果事情真是像晋王说的那样,普通的蒙元人开始投靠了瓦剌和鞑靼的话,那......”
蓝玉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还能说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要不了十年,这两部必然会卷土重来。
韩度心里送了口气,随后便笑着说道:“既然兄长的看法和晋王殿下一致,那么燕王的话就有些奇怪了。按照燕王的意思,这蒙元好似已经土崩瓦解,再也不会是大明的威胁一般。”
“你是想说,他是在故意养寇自重?”蓝玉眼神一凝,如同一根细针一样看向韩度,嘴角噙着冷笑。
韩度微微摇头,谨慎的叹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燕王才清楚。不过蒙元人应该对大明的敌意是一致的才对,没有道理他们对北平视而不见,却在明知道太原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还锲而不舍的骚扰太原吧?”
蓝玉重重的点头,“此言有理。”
韩度见蓝玉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怕他乱来,不由得劝道:“不过,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兄长都不能够擅专。这样的事情,只有皇上有权处置,兄长切记!”
蓝玉有些不乐意,不过最后还是长叹一声,点头答应下来,“为兄明白。从今天开始,咱会留意草原的动静,即便是有什么也会先向皇上启奏的。”
“那就好。”韩度放下心来。
......
韩度不知道是不是归心似箭的原因,明明去的时候感觉走了很远很久的路,回来的时候却连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回到京城了。
一进京,朱标和韩度便立刻去向老朱复命。
一见面,老朱便毫不客气的问朱标,“你把那逆子带回来了?他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老朱这是怕朱棡不听,若是和朱标兵戎相见,那老朱真的是要气的吐出血来。
到了这个时候,老朱也不再瞒着韩度了。
可是韩度低头站在一旁,心里却是泛起一阵苦笑。自己还真不想要这个特殊照顾啊,这样的秘闻破事,韩度听巴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
朱标连忙拱手为弟弟开脱道:“父皇误会三弟了,三弟见到父皇的旨意,除了大呼冤枉之外,没有丝毫的出格之处。甚至儿臣只是说了一句让他进京,他便将兵权交给颖国公,毫不犹豫的就便随儿臣进京了。”“儿臣以为,弹劾三弟的奏折所言之事,或许是子虚乌有。”
老朱好似不想提这个话题,等朱标说完之后,撇撇嘴道:“是真是假,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另外你告诉那个逆子,在事情没有查证清楚之前,他就不用来给朕问安了,让他去他的王府带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