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徒儿明白,况且天意难违,师父是重新位列仙班,徒儿该为师父高兴才对。”
说着,萧聪破泣为笑,稚嫩的小脸上仿佛是来了一朵小花,只是这花开的让人感觉是如此的勉强,心乱如麻,他慢慢跪下,恭恭敬敬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
“师父,十年前您收下萧聪,悉心教导,养育至今,启蒙之恩徒儿现在还无以为报,如若师父不嫌弃,再让徒儿为师父做一顿简单的早饭吧。”
天道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份欣慰的笑,一如既往的慈祥在他瘦削的脸上让萧聪觉得的这比早晨的阳光还温暖,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萧聪身前,慢慢将手放在萧聪的头上,轻轻地揉着萧聪乌黑柔软的长发,缓缓道:
“我的好徒儿啊,为师怎么会嫌弃呢?活了那么久了,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儿,好歹你小子也总算是没有让为师失望,但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啊,为师也是没有多少经验呐……”
他怅叹着,似是在于萧聪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算了,不说了,你去吧。”
萧聪起身,再次欠身一拜,刚转过身,却听见天道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对了,将你之前做的那道红烧小野兔再给为师做一份吧,最后一次了,以后恐怕就吃不到了。”
萧聪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轻声答道:
“知道了,师父,徒儿去去就回。”
“恩恩,为师就在偏厅等着。”
再转过头,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夺框而出的泪水如汹涌的的夏洪,冲破萧聪意念之堤的阻挡,澎湃而出。他一步步往前走,眼泪一串串往下流,在浸湿了一大片衣襟后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但他却依旧不为之拂袖,因为他不敢。
行至柴房,萧聪以袖掩面,呜咽出声,以致嚎啕大哭,他蹲在柴房前的台阶上,两只胳膊叠在膝盖上,将整张脸深深埋在双壁之间,微微颤抖着的身体看上去是如此的孤独和无助。
他又将失去一个亲人了。
萧家说起来并不算得上小,甚至可以说是很大,但细细数来,能让他当做是亲人的人却难过一手之数,除了父亲、母亲、师父,还有谁?难不成也要将自己那万恶的大娘——父亲的正房,和那三个哥哥算上?母亲已故,父亲重务加身,如今师父又要走了,亲情这种东西,对现在十二岁的他来说,几乎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
终于,他站起身来,抽抽鼻子,用力揉揉眼睛,他的眼睛红的吓人,眼皮浮肿得厉害,这么一双眼睛此时镶嵌在他那本来天真可爱的小脸上,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怜惜之情来。
“唉,师父终究是要走的,其实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陪伴师父那么长的时间,我又怎能再另奢求呢,唉,算了,我总要长大的,该来的也终究是要来的,我不应该这样,因为师父不希望。”
不时片刻,萧聪端着一盆红烧小野兔和顺便做的几道精致小菜恭恭敬敬回到天道轩的侧厅里,将木质的托盘轻轻放在天道翁身前的木质茶几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
正在闭目养神的天道翁睁开眼睛,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徒儿做完这一切,而后拂尘一扫,笑了笑,道:
“最后一顿了,你也坐下吧,吃完了让为师给你上完最后一课。”
“是,师父。”
萧聪未有推辞,欠身一拜,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茶几旁的另一个蒲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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