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萧聪拜别姜采君,穿过野欲庵沿一条布着几重结界的小路离去,此行收获颇丰,并又加重务,为姜采君找一名合适的弟子不会是易事,因为像他那样的天纵奇材实在是举世难寻,自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给他找个资质平平的弟子觉着实在是对不起他,所以这事儿要不花个十年八载怕是不行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赶回星家细子的据点,将鸿翔救回来。
又是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萧聪马不停蹄地赶回之前的古城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当初竟忘记与星流云约定好联系的方式了,这实在是一大败笔,没办法,只能故技重施,在周边古城灭天教和落仙府的合舵里闹点动静等星流云闻风所察来找他了。
星流云这家伙也果真是不负所望,就在萧聪屠掉灭天教和落仙府合舵的第二日,这家伙就找上门来了,地点是古城最热闹的客栈,时间是中午,萧聪照例坐在二楼窗子下的桌子旁,脑袋上顶着一只低沿草帽,见吊儿郎当不伦不类的星流云哼着小曲走上楼来,帽檐下的嘴角泛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即轻然起身,随手丢下一颗碎灵石挪凳而去,走到星流云身边时故意捣了对方一下,星流云剑眉轻挑,瞬间领意,微微一笑,待萧聪行下楼梯口不久便跟了下去。
萧聪在前边走得不急不缓,星流云在后边跟得随性自然,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算近也不算远,绕过了几条街市后行到一条少有人迹的巷弄中,萧聪停下脚步,星流云速度不变走到近前。
“你可回来了!”星流云道。
萧聪转过身来,摘下低沿草帽,微微一笑道:
“让老大担心了,我去了多久?”
星流云不假思索道:
“三个月零十二天!”
萧聪闻言沉吟低首,喃喃道:
“这么久……”
“鸿翔还好吗?”
他豁然抬首,问道。
星流云扁着嘴,一脸无奈道:
“有你那法阵隔着,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以来还真是一动没动过。”
萧聪点点头,自我安慰道:
“想来应是没有什么大事。”
星流云问道:
“鸿翔的解救之法你找到了吗?”
萧聪点点头,
“找到了。”
星流云急不可耐道:
“找到了就好,走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一见便知。”
萧聪重重点点头,
“好。”
二人再次来到之前城边上的那口枯井,星流云在前,萧聪在后,一跃而下,走在里面曲曲拐拐,最后来到那地下宅院之中。
走进左手边的偏房,见鸿翔真的依旧如之前那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萧聪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他慢慢走近床边,在床沿上轻轻坐下,右手一翻从弥芥中取出丹药,放在眼前又看了良久,然后如下定了某项决心般,拔开鸿翔的嘴使之吞服而下,嘴里小声祈祷着:
“前辈亲自交给我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又是半晌,鸿翔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嘴唇上的黑色也褪去了大半,萧聪见之大喜,忍俊不禁道:
“古人诚不欺我。”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按理说姜采君尚在人世,说这句话听上去有些不合适,但他毕竟是三千年前的人,又被困在那与世隔绝的野欲庵中,细品之下,如此倒也还说得过去。
“小聪,怎么样?”
星流云站在远处,抻着脖子,亦是一脸关切。
“你自己过来看啊。”
星流云撇撇嘴,
“那你不先把你的法阵撤了。”
萧聪闻言转首,哭笑不得道:
“这法阵于你不碍事的,你过来就行。”
星流云将信将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床边,小声埋怨道:
“竟然没事,不早说,害我在外边站了那么久。”
转而喜上眉梢道:
“咦,你这药还真是神了,你看,真的好多了啊。”
萧聪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看样子毒确实是已经解了,但苏醒可能还需要些时日,你我且先出去吧,给我讲讲近三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
星流云应道:
“好!”
而后萧聪起身,二人并肩向外走去。
听星流云讲,这三个月来,虽然玄真皇家和孤独家之间依旧摩擦不断,但总归是没有整出什么大乱子,萧聪以一人之力废掉十三名天境高手的事儿前一阵还传的沸沸扬扬,但这几天风声已经停息,倒是有一件事奇怪得很,诸葛家既然已经知道星流云与萧聪有所来往,却没有将这件事声张出去,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星流云一开始猜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但后来经过一番调查后却发现不是,因为经过那夜之后,他特意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十几个细子,暗中观察是否还有人跟踪他,一连两个多月都一无所获,而且这段时间以来,诸葛家可是老实得紧呐。
萧聪听后微微一笑,解析道:
“诸葛家袭杀我这件事怕不是独孤家指示,派十三名天境高手埋伏我也只是为了将我捉拿归案,由此看来,独孤家还是没有小看我这个丧家之犬的,不过对于诸葛家,还是要戒备一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大,你也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