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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牌山南千里外,汉军连营在此。中军帐中,诸葛策伏案理事,不时轻咳几声,姿貌憔悴。
帐外,杨礼眉挂喜色,快步走进来,对诸葛策道:“丞相,徐铮今晨已经离开军前,回返太岳城了。”
诸葛策头也不抬,说道:“知道了。”
杨礼不解,问道:“少此心腹大患,正是我军进兵之机,丞相难道弃之不顾?”
诸葛策不答,伸手拿起案头羽扇,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还在帐门处,看着正演练阵法的将士。
“丞相!”杨礼在身后急道:“此乃天赐良机,若是舍弃,可再难有之了!丞相六出齐山,欲中兴我大汉,为何今日却……”
杨礼话未说完,诸葛策摆了摆手,道:“先帝仁义之君,凡事以百姓为念,以仁德治天下。亮继承先帝遗志,虽九死未悔,但我不能不顾天下苍生,先帝也绝不会要那尸骨堆起来的大汉!”
闻此言,杨礼不解:“丞相此言何意?”
话音刚落,便见天边一道金光闪过,一条黄金龙影现在大营上空,随即化作圣旨卷轴展开,文字清晰可见,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奉上御,令丞相诸葛策即日出战,不得延误时日,钦此!”
读罢,那圣旨散作金辉,消散无踪。
杨礼叹道:“这已经是陛下第三次下旨令丞相进兵了。前时陛下对北伐之事并不理会,此番为何如此重视?”
诸葛策眉头微皱,对杨礼道:“杨长史,我要与陛下见一面,请你立刻去准备。”
杨礼微微一愣,急忙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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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岳皇城一片寂静,便是来往的宫女太监也不曾多发一声,倒是缺少了太多的生气。
司礼监就设在皇帝精舍的二门以外,方便随时呈报消息。不过一间普通的房子里,却掌握着整个王朝的各种消息,而第一个知道这些消息的,正是首席秉笔太监高和。
如往日一般,高和坐在司礼监屋内,整理着今日送上来的奏折。
正这时候,张漠走进来,递上一份呈奏:“捕风的消息,今晨,大柱国离开齐山,要回京城。”
“哦?”高和微微吃了一惊,急忙接过奏报,边看边问:“何人陪同?”
“他的义弟叶凌与叶凌的道友,宁长歌。”
高和看罢,将奏报合上,对张漠道:“速去呈给主子。”
“是。”
还未等张漠出屋,便见王锦走进来,看向张漠手里的奏报,似笑非笑的问道:“有什么急事?”
张漠不言,高和便道:“是前线的军情,要呈给主子。”
“可是齐山?”王锦看向张漠。
高和却道:“是梁州的事,漠儿,还不快去。”
张漠点点头,与王锦擦肩而过,直奔内庭。
王锦看向张漠许久,才转过身对高和笑道:“干爹,该换班了,您老先去歇歇,剩下的交给儿子来办。”
高和点点头,带上帽子向外走,但到了门口时,突然出言道:“锦儿,咱们司礼监的人里,属你最聪颖,遇事机变,漠儿他们都不如你。只是这聪明也要用对了地方,那才是真聪明!”
言罢,高和迈步离去。
王锦看着高和的背影,嘴角几分讥讽,几分嘲笑,但更多的是隐隐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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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里,梁敬一正捧着一卷古书在读,左相周擎陪坐在侧,笑着道:“最近御史台,翰林院,国子监的那帮人成天闹腾不休,弹劾徐铮的奏折,快能铺满这个屋子了。”
梁敬一头也不抬的道:“狂犬吠日罢了,换了徐铮,他们谁能在齐山顶住诸葛策?”
周擎闻言一笑,道:“那又如何,待梁晨打退了大衍,那徐铮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梁敬一又道:“贾成道这个老狐狸已经开始夺军权了,他将四皇子派往琼州,便是要他接替梁晨掌管兵马。届时三位皇子夺嫡,他便可以与我分庭抗礼了。”
周擎冷笑道:“就凭他贾成道,恐怕还成不了道!便是徐峥也不能容他,哪里还需要我们动手?”
“混迹朝堂这么多年,你怎么也同那帮清流一般天真了?”梁敬一慢慢直起身,对周擎道:“你可知道,今晨徐铮已经离开齐山,正往京城而来。”
“回京?”周擎微一吃惊,问道:“恩师可知道他为何这个时候要回京?”
梁敬一注视周擎良久,随后摇摇头,慢悠悠的站起来往前走:“自己想,别老等着我告诉你。”
周擎脸色一沉:“难道是因为王元忠和废太子?”
梁敬一不答,只是道:“越是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其目的有时候就越是单纯。他一样,陈长缨也一样,都是痴情的傻子,好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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