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台歌舞不绝,欢声阵阵。各路修士虽不尽相识,却也能逢场作戏,结个善缘。
曲知若越看越觉古怪,不由得发问道:“我和姐姐早年间曾被父亲送到红袖书院修习,也曾有幸赴过那仙道盛会,只是今日竟见不得半个有曾谋面之人。”
秦笑不以为意的道:“那算什么,我也是一个都不认识!”
曲知若白他一眼,自是不愿同他这凡夫俗子计较。
陈长缨笑道:“曲大人乃大乾命官,红袖书院更是儒林圣地,所来往的皆乃三教中的大宗大派,面上也可称作‘正道’。圣灵教名号虽也光正,反而多行在暗处,与之交往的也属此类。你们看那边……”
说着话,陈长缨一指西南角几处桌案,那里坐着数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装扮古怪,气质阴郁,不似那名门望族出身。
“这些人从抗天城来,在所谓黑道上有些名头,便是大派弟子,也不愿招惹。”
“抗天城?”秦笑赶紧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陈长缨答道:“东、南、中三御交界之处,有一座废弃仙城,此处东域九朝政令不通,南荒万妖领地不到,中域诸子百家教化未达,实是个三不管之所。数万年前有一道者自号抗天帝君,占了此城,取名抗天。专自收留黑道人士,日渐兴盛。自他坐化以后,抗天城几经纷乱,但终究是黑道第一城,内中势力错综复杂,隐士大能层出不穷,三教正脉也要敬而远之。”
秦笑闻言便来了精神:“真是天赐本大侠扬名立万之地!”
曲知若没好气的一拍他的脑袋,道:“就你这样的,到都到不了就得死在半路上!”
秦笑不信,仍是梗着脖子与曲知若争辩,反正他这辈子就是要做一等一的大侠,谁也阻止不了。
陈长缨目光扫过四周,见宾客俱已到齐,这好戏也应当开幕了。
不多时,果见李淳元一挥手,舞乐撤去。他走至台上高声道:“教主到!”
四方宾客尽都住声,举目便望,这些人虽与圣灵教有交情,但大都不曾一睹路占天真容。
只听得鼓乐声再起,那圣主宫殿门缓缓开向两侧,自门内先行走出来一黑一白两个童子,正是卓龙子与凤清清。二人各提一盏灯笼,行在前头。
背后又是四位娇娥臂挎花篮,将篮中的仙卉撒起,飘然在半空。
再往后,四位力士肩抬着黄金坐辇缓步而出,那幔帐拢起,当中端坐一人:“
青青黑衣胜墨,颜承衮衮词章。圣宫百转度年长,看破混元万象。
广邀宾朋共证,今合吾道隆昌。一朝出世惹敌强,岂惧地方天上。”
那四方宾朋齐齐起身施礼,共祝道:“愿教主万寿无疆!”
待坐辇行至那宝座边上,路占天方才移身过去,方一坐下,便见李淳元等四大堂主不知何时已经退到登仙台四角,周围道力流转,竟然引动一座大阵,将登仙台与众宾客齐齐罩在当中。
这些修士哪个不是久历生死,不少人霎时变了脸色,更有人出言冷笑:“路教主这是何意,莫不是怕我等给不起祝寿礼金?”
宝座之上,路占天面无表情,只冷哼一声,方才出言之人便觉胸口一下痛击,口吐鲜血,伤势颇重。
再看时,却见路占天周身有云霞缭绕,身影似真似幻,只觉大道之音自他身上不断响起。有境界低微之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觉神识混乱,险些走火入魔。
“明微境!”
有人低呼出声。如此与道相合,真假难辨,正是明微境大能才有的异象。却原来路占天已经有了明微境的修为。
明微境下一步便是合道境,足有破解飞升的资格。如今五方五域也是屈指可数,面对如此修为,这些人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
最外边,曲知若急忙将秦笑拉着转过身,自己也同意撇过脸,凭她的修为根本不敢直视路占天,秦笑更有可能就此被冲毁了心智,就此痴傻。
陈长缨目光落在宾客脸上,大都神色骤变,看来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为何事,只是那韩玉楼与路占天边上的几个人神色如常,看来是早已知晓。
陈长缨微微一笑,心道如此才算不枉此行。只是他手间握着折扇,不自觉又重了几分。
“诸位,稍安勿躁!”
李淳元走至路占天身边,微笑着道:“今日乃我圣教教主千五百岁寿辰,众位前来相贺,岂有加害之理?”
众人闻听此言,神色却并未缓和半分,仍有人壮着胆子询问:“李堂主,有何话还请明言相告!”
李淳元道:“请众位落座,待我向众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