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竟然如此简单。布雷纳宁愣住了。
「所以只有夜莺会来这儿?」
「夜莺得认得信件和标记,在冒险者中也算上层人,很多新手连契约上的赏金数字都搞不清咧。雇主才不会去教他们。这下你明白了吧?你的工作很有必要,安川是独行者,没人会去特意记录他的行踪。」
辛停下脚步。不知何时,他们已来到一座建有高大烟囱的房屋前,佣兵随手一推,顿时响起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房门应声而开。
伯宁吓了一跳。他可没忘记这里,不久前他们才从这儿离开!「你……」
「里面没人。」辛钻进屋子,「门锁被砸开了,方才只是根横杆。」仿佛这就能解释他破门而入的举动。「看来这里有人提前光顾了,没准就是咱们拍摄到的家伙。」
「那高环夜莺?」
「就是这样。恐怕他不是这里的主人,马鲁士没骗我们,真正的主人在这儿呢。」
两具尸体面朝下倒在客厅。鲜血凝固在胸膛,剑刃自背后贯穿躯体,一击致命,毫无多余的痕迹。
「他们没发现有人上门。」辛判断。
发现时已经晚了,尸体无法示警。「那高环夜莺又是谁?」布雷纳宁皱眉望着凶案现场,忽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禁仰起头。
「对。我们认错了人,从烟囱潜入房屋的是杀手,他干掉了两只夜莺,然后试探周围是否有人。毕竟,高环夜莺足以解决任何目击者,因此他主动挑衅,打草惊蛇。所幸我们应对得还算恰当。」
恰当。我们保住了「录影」,避开了高环杀手,没有与任何敌人正面冲突。炼金仪器记录的内容让马鲁士吐出了结款,本次的委托获利最大化,谁说不是呢?可……「该死,这家伙打哪儿冒出来的?」伊士曼竟有这么多高环神秘,难怪布列斯帝国扩展疆土时,选择将目标放在了邻国瓦希茅斯上。「难道还是灰烬之剑?他离开银顶城,来到王都了?」
「……我想不是。最近王党加大了搜捕他的力度,换做是我,肯定不会留在伊士曼。说到底,铁爪城没什么好待的,他的仇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连劳伦斯·诺曼也要离开铁爪城了。他留下来做什么呢?」
「灰烬之剑和诺曼有什么仇?」布雷纳宁嘀咕。
「谁知道呢。反正后者今天就走。」
「今天?」布雷纳宁重复。
突然,他有种说不出的灵感。伯宁看向夜莺的尸体,想到今天遭遇的各种怪事:风行者的痕迹,翻烟囱的高环夜莺,炼金造物,慷慨又胆小的马鲁士,还有笨手笨脚的炼金学徒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辛……
就在这时,被破坏的玄关外传来微弱的噪音。辛抬起头,神情不可琢磨。布雷纳宁也看向声音的方向,心中怀着疑团和对谜底的猜测。
……而关于噪音的来源,答案是明摆着的。
佣兵们爬进阳台,跳上屋顶,沿着断续的道路进入塔楼。这儿有人驻足过的痕迹,但没有血或打斗造成的破坏。一只空鸟巢粘在角落,枯草散落在地。
开阔的视野中,布雷纳宁一眼便捕捉到了熊熊燃烧的黑旗港。劳伦斯·诺曼公爵脸色铁青,处在重重保卫之下。他的近卫实在太多,夜莺们不断进攻,至今毫无建树。
结束了。他心想。围绕
黑旗港,这里似乎发生了许多故事。然而不论如何,现在它们都结束了。「有人要刺杀劳伦斯·诺曼。」辛下了结论。
他的死对我有好处。「但愿他被杀死,让北地迎来一位新公爵。」伯宁准备离开,边爬楼梯边说道。
「这决不是王党的手笔。劳伦斯成为北地公爵,于新国王有利。西境陷落后,伊斯特尔和特蕾西都指望着北方热土丘陵的援手,怎会自断后路?」
「北地与布雷斯帝国接壤,恐怕也难分出精力保卫王族。」伯宁指出,「更何况,普林人向来不喜欢战争,要他们发兵南下简直比登天还难。」
「真希望人人都像他们学习,那样我们的委托会安全许多。」
找到风行者后,冒险者的委托再也不干我事。「听说劳伦斯·诺曼是高环,方才动手的会不会是他自己?」
「好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夜莺公爵。我看不会。」
「瓦希茅斯的国王还在给客人调果酒咧,我看你一定是忘了!」
「我当然没忘。国王陛下最值钱的部分是他的赏金,对不?」
布雷纳宁不快地瞪着他。佣兵当即转移话题:「仔细想想,北地公爵遇袭的消息也能卖出高价。既然咱们占领了这好地方,又有国王陛下在此,总得利用起来。你能找到诺曼的火种么?」「噢,当然。码头帮可没有高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啦,伯宁?」
「没有。」布雷纳宁立即转身奔向窗口,放开自己的感知,甚至用万用质素进行增幅。然而他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却没能找到目标。「码头没有高环。劳伦斯·诺曼不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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