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街头放箭,把一个牵着孩子的人射倒在地。他背上带着灰色羽毛跌进燃烧的稻草,那男孩尖叫着逃跑。骑兵继续弯弓搭箭,瞄准他幼小的头颅,却突然从马背上掉下来。剑创几乎将他分成两半,露出尤利尔和黄金之剑的光芒,男孩停下来四处张望,然后飞快地钻进一条狭窄的墙隙。
他看不见我,这没关系,只要我碰得到他们就行。尤利尔路过拐角时,两个流浪汉正忙着摁住一个女人,他赏了他们一人一剑,地上留下两具尸体。女人挣扎着爬起来,毫不停留地逃向对面街道。
“等”学徒住了口。警告没用,她听不见也看不着。莫尔图斯被攻破后,当地人的命运已然注定。尤利尔想到城门前长长的奴隶队伍,如果运气好,他很快就会在里面找到她。
至于她随后会去哪儿,学徒无法断言。当然,他可以依靠力量改变现状,可这除了消解他的罪恶感,对战乱中挣扎的人们没有半点帮助。在诺克斯,莫尔图斯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烟草种植和非法贸易闻名的黑城,是布列斯塔蒂克的领土。
在白夜战争前,这类思考或将一直困扰着他。现在不会了。尤利尔没再关注逃走的平民,他追上另一名施暴的骑兵,一把将对方拖下马来,接着割断他的喉咙。鲜血泉涌,浇熄火焰。他决定继续寻找希塔里安。有露丝的魔法在,她们不会有事。
战火在树冠燃烧,蔓延至屋顶。周围散布着尖叫、哀求、怒吼和嘶嚎,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战争都不会令人愉快。一栋小楼在烈焰中坍塌,旗帜飞到公园里,碎石倾泻在泥路上。与灯塔镇的战时光景多么类似,假如我不那么专注于教会,能否提前察觉血族的阴谋?尤利尔扫开沙尘,一只手抬起长剑,将一个趁乱作案的劫匪砍成了碎片。水银领主想要制造战争,那不是秘密结社和无名者真正需要的。混乱降临时,好人也会变成坏人,一切颠倒失序。但他说不清无名者们需要的是什么。
庭院内刮过一阵夹杂灰烬的热风。或许是命运的指引,尤利尔重新碰到了坎德纳。这位导游没在战斗,他悠闲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嘴里叼着烟斗,注视弓手屠戮逃兵。莫尔图斯的巡游骑士都是神秘者,还有围墙和栅栏作为障碍,但却在进攻下节节败退。他们的对手更可怕。骑兵列队等待,弓手在马背上整齐划一地放箭,火矢连绵,打得卫兵抬不起头来。
“纳鲁昂。”坎德纳呵斥,一队骑兵正追赶着两辆马车冲过来。“后脑勺上长眼睛了,嗯?你就不知道回头看看!快给我们的罗迪长官让路。”骑兵赶紧散开,马车猛窜进岔路,甩下造型奇特的零件。这边箭雨稍歇,卫兵立刻借掩体反击,尽管他们的努力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他立刻扭头咒骂弓手:“见鬼,你们还留着那堵该死的墙干嘛?”
“大人!我们得去城门。”罗迪在阵前勒马,一头汗水,满身血腥。
“有人把它关上了?”
“关上?不。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莫尔图斯已经陷落!”
坎德纳用鼻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喷气。“我还以为这是半小时前就该得到的消息。”他松开烟嘴,“那杂种就派你来传话?还是求援?”
“求援。俘虏太多,我们暂时人手不足。长官听说你们接收了黑蜂塔胡的佣兵团,所以……呃……”
“总之,别让我有时间收割战利品就行。哼,我可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话虽如此,坎德纳依然迅速拨转马头。“我们城门见,罗迪。纳鲁昂,把那栋房子烧成灰,最好在城墙外都能看见。”一支魔法箭在阳台引起了连环爆炸。“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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