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想去旁听二审开庭,这官司已经打了五年,也没听老朱透露半点,每次见面,我也不好问,刚刚一个朋友获得消息,打电话给我才知道的。”田主任叹了口气。
关于献血的事,一直是田主任心里的疙瘩,几次见面想问朱主任,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忍心再去揭开这伤疤,现在事情到这地步,已经无所谓揭不揭伤疤。
“过几天二审开庭,老朱应该还在G市,他这次从新加坡回来,恐怕体检是次要的,参加二审开庭才是主要的。”田主任恍然大悟。
田主任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拿起电话拨通:“老朱,还在G市吗?”
“我还在G市,难得回来,休息几天,再去新加坡。”朱主任语气很正常。
田主任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老田?有事吗?信号不是很好。”朱主任那边的声音。
田主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看到新闻了,我想参加下周一的旁听,你和汪戈官司的二审开庭。”
对方沉默了。
“我还想问一句话,在石坡---”田主任想问问献血的事情,他一定要问问,他把朱主任已经当做肝胆相照的关系。
“老田,你不要说了---有些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的,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不惜一切代价,我一定要拿回来,不是我有多么执着,而是它本来就属于我。”
对方打断了田园的话,坚如磐石的语气,说完沉默了片刻:“谢谢你的关心,谢谢大家的关心,事情过去这么久,真的不想打扰大家,所以一直没有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参加开庭,我很好,放心吧。”
“下周一,我一定会去,支持你。”
“谢谢!”
挂断电话,虽然还是没有答案,但是答案已经十分明白。
“在石坡,献血的人,应该就是朱主任,他知道我在石坡人民医院,怕我去找他,提前离开了。”田主任坐在沙发上,吐一口气。
“他其实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的执着,你知道吗,他也是华西毕业的,比我高一届,去日本进修,我们住一个宿舍,去美国进修,我们也在一个宿舍,虽然我是骨科,他是普外科,但是我们关系很好,我对他很熟悉,他对医学充满热情,他每天比任何人起得早,怕打扰大家,他在楼下路边的树下看书,每次我们起床,他已经帮我们准备了早餐。他跟我一样,也是农村考出来的,家里也很穷,上大学靠贷款完成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每一步走的多么艰难。”
田主任一时激动,留学时的回忆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一直往下说。
“我陪你一起去,支持朱主任。”杨平也不知道怎么说。
“所以上次,我请你一定要帮助他。”
田主任仿佛在自言自语,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杨平安静地做倾听者,一向稳重的田主任,从来没有这样情不自禁,似乎一定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才算舒服。
“哦,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个事,没有其他事,你去忙吧。”田主任收起思绪。
杨平也已经下班,没什么事:“下周一,记得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
“嗯!”
田主任起身帮杨平开门,摸了几次,才摸到门锁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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