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是急诊科熊主任的,刚才那个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现在要送到三博医院来,正在路上,马上到。
离机场最近的胸痛中心是一个区人民医院的,只有一个介入手术台,需要等台,而且要等两个小时。
这样救护车选择直接送到三博医院,三博医院的胸痛中心可以轻松同时开几个台。
走,看看去!
韩主任叫上还在办公室看片子的杨平。
自从脱离创伤骨科,已经好些天没有去过急诊科了。
救护车停在急诊科门口,机场急救中心几个字十分醒目。
担架从车上送下来,然后快速往里面推,有人跟着车在做心脏按压。
急诊科的医生冲上去,干脆跪在车上,接过来继续心脏按压。
“除颤!”
平车被推到急诊科的抢救室。
除颤仪的两个电极被贴上去。右锁骨下和心尖的部位。
“离开!”
砰的一声,电除颤,再次除颤,第三次除颤,平坦的心电线条变成了波浪形。
因为在路上已经电话沟通了病情,现在只需要简单的交接就行。
“请胸痛中心!”护士早就拨通了胸痛中心的专线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主治医师到了急诊室,跑步进来。
管主任还在手术台上,负责急会诊的主治医师过来了。
心电图走纸吐出来,医生拉开一看:“急性心肌梗死,主要集中在前壁,快,送导管室!”
急诊科的医生走路从来脚跟不沾地的,医生护士推着平车,胸痛中心,专用的转运路线。
厚重的铅门打开,平车推进去,病人被搬到介入手术台上。
心脏又停了!按压,除颤!心电又恢复了正常。
医生已经洗手穿衣,披着沉重的铅衣,穿刺,导管导丝进入,抽导丝,造影剂注入。
“左冠状动脉前降支完全堵死了!”
屏幕上的造影剂堵在某个地方再也过不去。
韩主任和杨平赶到急诊科,护士说病人已经去了胸痛中心的导管室。
两个人赶到导管室,几分钟后,一个焦急的少妇,在家人陪同下进来了。
厚重的铅门关闭,将家属和病人隔开。
旁边一个医生进出的通道,出来一个医生。
“谢东生,谢东生的家属!”
少妇泣不成声,陪同的家属应声。
“过来一下!”
医生带他们到旁边一个会谈室,手里拿着一张知情同事书。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你们是他什么人?”
“她是谢东生妻子,我是他大舅子!”
医生沉吟,说:“谢东生,急性心肌梗死,来的太晚了,目前正在做介入,在手术台上心跳呼吸停了,现在正在抢救,他从进急诊科,这是第三次心跳呼吸停止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谢东生的妻子眼前一黑,便昏倒过去了。
“来人!会谈室,家属晕倒了。”
对面的护士听到呼救,立刻过来,医生摸了颈动脉和鼻孔,心跳呼吸没问题。
“带到留观室去休息一下吧。”
护士扶着谢东生的妻子到留观室。
医生已经见得多了,习以为常。
“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呀,孩子才四岁,他才三十多岁人呀。”大舅子眼睛也红了。
“我们正在努力,但是来的太晚了,耽误了太多时间,这是手术知情同意,签一下名吧,等下他太太清醒过来,再补签名。”
签完字,医生收起笔,戴好口罩,又进去了。
杨平和韩主任坐在塑料椅子上等,他们参与了整个过程,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杨平异常的冷静,韩主任把手搭在他肩上:“你以后会习惯的,我们不能救活所有的人。”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把分内的事做到了,结局,只有天知道!”
家属走到铅门口,觉得站在门口,希望会更大一些。
这扇门!
将家属和病人隔开,
有时候会--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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